从一首诗到一篇散文的穿越

咸阳日报 2019-05-28 08:30 大字

裴育民

古诗隽逸苍雄，散文追溯迄源，穿越旷远浩荡，这大概就叫“欣然命笔”吧。其顾盼生姿，跃然也！

一位女子被大唐时期著名诗人王维脍炙人口的诗作《使至塞上》的意境所震撼和吸引，她要探访这首诗描写的真实写作境况。于是，千年之后的2018年暑期，她从现代都市长安城驱车千里之外，来到了宁夏沙坡头，寻觅古贤的足迹，感悟王维当年那种茫然惆怅的写作心情，期待从历史的衍化中获得灵感，写就了一篇追寻诗佛那“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古今相映的散文——《大漠孤烟直》。

这篇带着大漠浩气的现代散文，在今年全国第六届文学艺术作品大赛中获得一等奖。文章的作者叫如臻，来自陕西的一位作家。

因感悟王维留在大漠上斑驳的诗文，因积淀于心底且念念于久远，融于此情、此景、此境而写就的现代散文，亦然成了全国优秀作品，是沾了古代名家流芳的精笔之气？还是这位叫如臻的女子是位非凡之人，能与古贤隔空对话？是她晓畅的思维和蕴藉的笔触，实现了这一趟文化时空的穿越。这不是一种超人的魔幻灵力，而是一种禅机开阖的境界，她的灵魂追寻着诗佛本尊放逐行旅的足迹，她体会着古贤强健的豪情，依然尚在的况味，有如黄沙漫漫，沧桑邈邈，那是她对诗人气度、识见的欣赏，这些发自内心由衷的慨叹，怎能不泉涌于笔端？

我们不妨也随着如臻移步易景，去看看她是如何去造访那场大漠之旅。

冒着盛夏酷暑，她来到了王维当年脚步所至的宁夏沙坡头，她要在这里拜谒古贤的圣灵，亲眼目睹文人墨客笔下边塞壮阔无垠景象。“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描绘了多么令人神往的艺术至境！千古名句经典咏流传的秘诀源于不朽，在文学创作中，大凡心灵的接纳是文章精彩阐发的前提；同样如臻的这篇散文就是这样诞生的：从王维的诗句和现实境况中获取了创作灵感与情趣。

而沙坡头，还真是一个有故事的地方，悠久的历史，少数民族杂居之地，奇特的西部文化传承，重要的军事重镇，“丝绸之路”边陲要塞……历经了世事变迁和朝代的不断更替，历史的车轮在千百年时光中，走进了当今世界，让我们这一代人有了更优越的条件和机遇，一睹大漠的苍茫与俊美。这篇散文的作者是抱着期待与向往，也怀着敬仰之心赶到这片神奇的土地来的！

来到大漠，站在沙坡头的风口，眼前的景象让她惊呆了，一望无际的黄沙，无边无垠，天空没有一丝云影，眼前见不到草木，她不禁用神往凝重的心情去叩问历史、叩问曾经戍边的那些将士、叩问苍鹰、沙松和干涸了的河泽。这里曾经发生了多少惊涛骇浪的故事，又留下了多少难以破解的历史之谜？世事沧桑的变迁，如今的沙坡头仍然传承和沿袭了大漠的苍凉与宏阔，却也多了一种现代的静默、安宁与祥和。当然，如今旅游产业的兴起，游人的足迹也常年络绎不绝，为曾经偏僻的大漠深处增添了些许灵动与生机。

她站在这片大漠上，王维的古诗佳句，仿佛让她穿越了历史的层峦叠嶂，走进了那个大唐时期的沙坡头。她也似乎看到了王维乘坐的那辆破车，哐当、哐当艰难行驶在大漠深处的小径上。她更是看到塞外大漠这浩瀚无际，犹如横卧着的一条条黄色巨龙匍匐在广袤的大地上，那种气势，那种构图，那种苍劲与湛蓝的天空联结形成自然的图像，恰是一幅浩然尔衮、古意壮美的写意风景画，如此展现在作者面前，瞬间定格在心灵深处，这样的场景令她陶醉和迷离。

是的，尽管沙漠的热浪袭人，她却乐意接受阳光的灼烫和风沙的冲刷，毕竟这样的景致在她的一生中也许不会再有几次，何况她的灵魂已被这壮美和浑厚的沙漠所融合，深深地感受着那个大唐时期特有的边塞风情，也感受着博大的中国疆土和辽阔的地域文化带给心灵的冲击。这的确是一次难得的文化之旅和历史的回访，作者又岂能不珍视这次机会？怎能不想在这历史的穿越中多停留几日？

也许只有在这种历史与心灵的穿越过程中，才能使人的灵魂固化成一种富有时空感的意识，一种涌动着激情和灵性的思考，一种俯仰天地古今的内在冲动和体悟，正是这些共鸣与碰撞的集结，驱使着她去静静地翻阅历史，寻访睿智沧桑而唯美的诗词古韵，默默地吟诵“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那撼动人心，也撼动整个大漠的著名诗句。

只有在这样的境界中，才能抛开名缰利锁，红尘俗物，那悠远恢弘、神游八极的词条并没有被岁月风化剥蚀，她试图在自然、历史和才情上寻找承载的情结，在空旷的天地里畅饮对决、挥毫抒怀、宣泄情感；或者口占一首类似于“大漠孤烟直”的佳句，即便不能千古绝唱，而此时发自内心的感慨，也一定带着历史的质感和大漠浩瀚苍茫而壮阔的气势。

只有这样的时刻，作者内心的激情才能尽情地发挥与展示，那是经过了环境和时间的熏染，在这个一望无际，黄沙漫漫的荒漠之中，所有的欲望与贪念似乎已烟消云散，只有一颗纯净的灵魂，回眸深婉一颔，笃敬中流溢着诗风词韵。夕阳向晚，落日余晖，在这清宁的世界里能与古贤对饮，笑谈古今，吟诗作赋，论世事沧桑变迁，那种坦然与雅致、洒脱与豪爽、淡静与怡情都是平常之中难以达到的境界啊！

如臻聪颖睿智、才思敏捷、思维反应能力强，她阅读了大量书籍，有一定的知识积淀，脑子里储存了丰盈的文学词汇，她看过的、经过的或者熟悉的事物，常常能形成一篇美文，所以说她有文学创作潜质，属于崭露头角的才女了。未来对于她来说，前景广阔，她努力进取，笔耕不辍，应有作为。这是她自身文学素养和笔力以及文学视野所决定的，我们为这样的文学新人加油，愿她成为文坛上的一只金凤凰！（B）（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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