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凭票的日子

□栾洁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买好多东西不但要钱，还要凭票。没有票，光有钱是买不到的。出门吃饭要陕西粮票或者是全国通用粮票，买油得要油票，扯个几尺花布得要布票，买一卷棉花得要棉花票，买些煤炭要煤票，就是称一斤豆腐也得要豆腐票。

记得小时候，外婆有一天身子骨不舒服，给我一张肉票，白色的票上盖了“肉票”红戳二字，纸质小而薄，二三寸见方的样子。外婆嘱咐我拿上肉票和钱去肉店买肉。

我拿着肉票和钱，来到永绥街口的国营肉店，只见这里等着买猪肉的人已排起了长队，人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紧张兮兮盯着剔肉师傅手中的刀。不管是谁，轮到自己都要说上一句“师傅，多来一点肥的。”为啥呢？因为那时肥肉可宝贝着呢。买了肥肉不仅是为了盘中的几点肉星，而是要用肥肉在铁锅里炼出一二两大油。对于肚子里少油水的人们来说，菜中多点荤腥，或者用猪油夹馍，倍觉美味。

我挤在长长的队伍中往前挪动，轮到我时，却怎么也找不到肉票了，只好灰心丧气地回家。我慌里慌张弄丢了肉票，外婆心疼得掉了好几天眼泪。我羞愧难当，一连几天，都低头沿着街道，来来回回找，还是没找到。

那时候的糖票最紧缺，一年到头难吃上几口白砂糖。记得只有谁家有了肝炎病人，凭医院开具的证明才可以供应四两白砂糖。买台缝纫机，也是人托人，人求人，好不容易通过什么路子，搞到一张票来，才能拿着钱和票买一台。

从那次丢了肉票以后，我注意到外婆总是把这些林林总总的小纸票，捋了又捋，码了又码，整整齐齐，小心翼翼地夹进一个小本本里，时刻担心弄皱了它们，更多是担心弄丢了。（B）（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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