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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中国·陕西 国宝《多宝塔碑》

陕西日报 2019-01-23 07:21 大字

白鹭

《多宝塔碑》是西安碑林博物馆收藏的国宝级文物。其碑帖对后世书法影响巨大。

《多宝塔碑》全称《大唐西京千福寺多宝佛塔感应碑》,唐天宝十一年(752年)立于长安(今陕西西安)。原在唐长安安定坊千福寺,宋代移至西安碑林。《金石萃编》载:“碑高七尺九寸,宽四尺二寸,字共三十四行,满行六十六字。”该碑由唐岑勋撰文,颜真卿书碑,徐浩题额,史华刊石。

《多宝塔碑》是颜真卿44岁时的作品,书法秀媚多姿,结构平稳谨严,端整隽丽,清爽宜人,有简洁明快、字字珠玑之感,而且无一懈笔,是颜真卿保留下来最早的作品,代表了他早期的风格,奠定了颜体书风的基本格调。加之碑版精良,存字较多,学颜体者多从此碑下手,入其堂奥,被后人作为学习楷书及初学颜体的最通行的范本。

从风格看,此碑和颜真卿中、后期书法风格出入应该还是比较大的,尚未体现出他雄强浑厚、伟壮沉雄的气象,相对写得严谨、秀整,起收笔见笔见锋,尚缺乏篆籀之气,略近欧书,与他所书的《颜家庙碑》《麻姑仙坛记》也风格迥异。这是他早期继承传统的作品,与唐人写经有明显的相似之处,说明颜真卿在向前辈书法家学习的同时,也非常注重从民间的书法艺术吸取营养。有评论曰:“此是鲁公最匀稳书,亦尽秀媚多姿,第微带俗,正是近世掾史家鼻祖。”

颜真卿为中国“楷书四大家”之一。他少时家贫,缺纸少笔,用笔蘸黄土水在墙上练字,传为书坛佳话。初学褚遂良,后师从张旭,又汲取初唐四大家之特点,其书广收博取,一变古法,兼收篆隶和北魏笔意,自成一种方严正大、朴拙雄浑、恢宏磅礴的大气象。一反初唐书风,化瘦硬为丰腴雄浑,结体宽博气势宏大,骨力遒劲而气概凛然。颜真卿是中国书史上极富影响力的书法大师之一,“颜体”奠定了他在楷书千百年来不朽的地位。颜鲁公之“颜体”,与柳公权的“柳体”并称,被誉为“颜筋柳骨”而传世。

《多宝塔碑》撰文者岑勋,南阳人,生平不详,与李白过从甚密,李白在《送岑征君归鸣皋山》诗中称他是“相门子”,后来隐居鸣皋山。“岑征君”即岑勋,多次出现在李白的诗作当中,但文献上没有记载。李白的《将进酒》中称其为“岑夫子”,还有《酬岑勋见寻就元丹丘对酒相待以诗见招》一诗。

题额者为徐浩,唐代书法家。出身于名门望族,其祖父师道、父峤之,都是当时著名的书家。徐浩官至彭王傅,会稽郡公,太子少师,人称徐会稽。《旧唐书》《新唐书》均有传。徐浩善书八体,草隶尤工。他的隶书最是闻名于世,世人品评谓之:“怒猊抉石,渴骥奔泉。”唐代工书者颇多,而能三代嗣其家学者唯徐浩一人。徐浩文思敏捷,书法又精,因此肃宗朝时,四方诏令,多出其手。大历年间与颜真卿齐名,有“颜徐”之称。李邕赞云:“徐季海书若春云之高,无梯可上,幽谷之深,无径可寻,开元以来无比者。”但贬徐浩的人也不少,如吕总《续书评》云:“徐浩真行书固多精熟,无有意趣。”李煜也说:“徐浩得右军之肉而失于俗。”看来,在中国书法史的长河中,徐浩与颜真卿的差距还是不小。

《多宝塔碑》碑文所撰故事之传奇,还得说上几句。

唐天宝年间,楚金禅师夜诵《法华经》时,仿佛有多宝佛塔呈现眼前,他想把幻觉中的多宝佛塔变为现实,誓志筹建。经过四年的努力,多宝佛塔终于在天宝十一年(752年)建成。据传在修造期间,甚至出现了种种灵应和神奇的事情,“忽于中夜,见有一水,发源龙兴,流注千福,清澄泛滟,中有方舟。又见宝塔自空而下”。

蹊跷的是,楚金虔诚礼佛建塔的行为感动上天倒也说得过去,但大唐玄宗皇帝竟然梦到了此事。于是,唐玄宗派内侍到千福寺验证所梦是否属实。内侍一进千福寺就看到建设中的宝塔,礼拜楚金禅师,询问之下,果然同皇上所梦相符,连法号都吻合。“禅师理会佛心,感通帝梦”。当天,唐玄宗就“赐钱五十万、绢千匹”,以资建塔,并亲题塔额。“额书下降……圣札飞毫,动云龙之气象;天文挂塔,驻日月之光辉”。

这般神奇的附会,不知该信还是不该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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