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桑巨变话寨沟
刘玉厚
寨沟,是陕西商州区大赵峪街道办事处最顶端、最偏远的一个小山村,沟内居住着五十余户人家、三百来口人,新中国成立后为一个自然村,现在与东西岭、刘河村合并为一个行政村。寨沟的中间有一座险峻的山,名曰寨子山,相传是古时候老百姓躲避兵匪的地方。至今山顶周围还堆放着庞大的石块,名曰“腰砾”,是当年群众用来防御自卫的武器。山的东面称东寨沟,西面称西寨沟,合称寨沟。
寨子山位于寨沟村南偏中的位置,半山腰有一条羊肠小道,是东寨沟人世世代代去往县城的必经之路,当地人称寨子崖,外地人称阎王砭,过去这里曾失过两条人命。有位叫高延龙的插队知青在他的回忆录《峥嵘岁月》中这样描述这里的路:“有一段路叫阎王砭,听听名字就知道其险峻程度,一边是陡峭的高山,一边是几百米深的足有八十度的陡坡,人一旦失足,就回天无力,只有死路一条。我们硬着头皮,半爬半卧,提心吊胆地走过去,不足二里长的路段走了一个多小时。我们走过去后都没有勇气回头望望刚经过的路。继续往前走约一里路,到了只有几户人家的寨沟。”
就是这样的路,东寨沟人去县城赶集肩扛担挑,年复一年,来往于此间。在养猪的年代,家家户户每年必须向国家交售一头生猪,否则就要收回二分饲料地。在那缺粮的年代,人们把手里的二分土地视为心尖尖,因此勒紧裤带也要养猪。一头猪最短也需喂养一年多时间,等猪长到一百四五十斤,便抬到县城屠宰场交售。20世纪80年代初,农村实行家庭联产承包制,农民的粮食一下子就多了,家家户户储陈压新。从饥饿年代过来的人都舍不得卖粮,等到家里再也无处可放的时候,才想着必须把粮食卖掉。但一个人一次只能挑一百斤左右,赶一次集得一整天,还卖不了几个钱,怎么办?养猪。粮食多了,一头猪半年就可出栏,于是每户圈里都养了四五头。
要想富,先修路。当时的大赵峪管区派干部到寨沟,协调村民集资、出劳。经过两个冬天的苦干,终于修通了从东寨沟到东西岭村全长四公里的通组土公路,村民们欢呼雀跃。从此,便有人上门收购粮食、药材、生猪,也有人把农村需要的物资送上门销售,肩扛担挑两人抬的运输方式成了历史。2016年,刘河村两委会多方面争取资金,寨沟三个组长带领群众挥汗如雨地苦干,终于在2018年金秋铺设了一条宽敞的水泥路。如今的这条路上,摩托车、小汽车川流不息,昔日的大山沟一派祥和景象。
交通的改善让寨沟人的物质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教育的发展则让寨沟人的精神世界更加丰富多彩。还记得20世纪30年代,寨沟只有一个祖传的乡村中医能写一手好毛笔字,乡民则都目不识丁。20世纪40年代,乡亲们在山梁上的一座庙里自发办起了一所私塾式的小学校,请这位中医当老师,约定早上和中午在校教书,下午给人治病。后来由于战乱,那座庙被烧毁,学校就停办了。1949年9月,乡民又自发办起了学校,教室设在一个孤老太太家里。三间土房子,半边老太太住,半边做教室,邀请当时刚高小毕业的本村青年南万才当老师,按新式学校分年级集体授课。翌年,大赵峪刘坪村李光辉成为寨沟初小的第一任公派教师。
1955年到1978年,由于靠工分吃饭,学校的孩子差不多小学毕业就回家挣工分去了,初高中学生不到10人。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教育迈上了正轨。原寨沟村四组的刘雪芳1988年考入了当时的商县师范学校,结束了寨沟村无专科生的历史。在她的带领下,到了1991年,全村已有5个孩子上了中等专业学校。这些学生在以后的工作中通过自考、函授等形式,都取得了本科文凭。这时,不愁吃穿的村民看到了知识就是财富、知识能改变人生的命运,因此他们供孩子读书的热情空前高涨,熟人见面互相问候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家孩子考的是几本?
1984年以后的寨沟村,初小学生最少时只有6人,最多时也不过15人。从1970年到1994年,寨沟村出生人口不到80人,截至2016年,读了大学本科的已有23人。原寨沟村一组刘家院,青壮年18人,本科以上学历的就有13人,占72%。现在,寨沟村的这些孩子分布在各条战线,军队、水利、教育、地质、文化、电子等行业都有他们的身影。
成功的学子们虽身在各地,但仍心系远方的家乡寨沟。2016年,由于缺乏资金,寨沟硬化通组水泥道路时倡导在外人员捐款,没想到,不到10天就筹集到近6万元捐款。原来一组的三户人家尽管现在已经没有农村户口,但是每家还是捐了1万元。在大家的努力下,家乡寨沟一天比一天富裕、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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