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香一瓣 如是我姐
王全纲
二姐学会了用微信,有时候在朋友圈里发一些她参加老年大学活动的照片,有合唱的、跳舞的,还有摆拍的。我端详良久,发觉在一堆老大妈中间,无论身形还是气质,当属二姐最佳,我便留言:还是二姐气质最好!
看到二姐笑意盈盈的样子,没有人相信她曾在死亡边缘挣扎过。三年前,二姐突发急性胰腺炎,疼痛难忍,住院后,被紧急送往ICU病房。大夫说,这种病的生存希望只有50%。一时间,女儿女婿们的心全都提到了嗓子眼,我的心也不由得沉重了起来。庆幸的是,19天后,二姐走出了ICU,整个家族也松了一口气。
二姐大我8岁,我们家弟兄多,从小二姐就背着或抱着我们,听二姐讲故事,盼二姐给我们做好吃的。那会,吃一顿白米饭,我们就要高兴好几天。有一次,二姐给我们蒸面皮,天哪,面皮是多么好吃的饭,我们一伙碎娃饿狼一般,丝毫不知道谦让。二姐蒸了半天的面皮,准备吃饭时,竟什么也没有了。二姐年轻的时候,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个美人儿,有一首歌叫《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暗含了二姐的名字,我觉得就是给二姐写的。二姐初中毕业后,父母托人安排到大队药铺学习打针和抓药,后来在生产大队当了团支部书记,参加过陕西省团代会,到山西昔阳参观过农业学大寨。二姐后来给我们说,她最遗憾的就是错过了很多机会,有一年,县里准备选拔二姐当干部,考察组到村里时,刚好二姐外出不在家,家里人也没当回事,结果考察组等了三天,没有等到二姐,错过了填表上报时间,这成了二姐一生最最深刻的痛。那个年代,城乡差别极大,能跳农门,应该是他们那一代年轻人最渴望的梦想。以致于多年后,二姐还给事业有成的孩子们说,你们还是要有个工作,要珍惜工作。
二姐和姐夫成婚的时候是简陋的,二姐出门的时候,我看到母亲在擦拭眼泪。姐夫是一位帅气精干儒雅的乡镇专业技术干部,婚后,他们辗转多个乡镇,最终定居于县城一隅,成了农村人羡慕的城里人。二姐说,大姐一辈子很苦,骨子里性格是倔强的。那会我们都很小,家中人口多,是典型的缺粮户,经常遭生产队的白眼。二姐说,有一次生产队栽秧,大姐正值生理期,又没办法说,则面露难色。队里的人说,你们家本来劳力少,还想偷懒。大姐牙一咬,坚持干完一天的活,晚上肚子疼的直冒汗。那个年代总是缺粮,生产队不得不组织人力到观音寺乡借粮。从我家到观音寺乡60多公里山路,来回最少要三天时间。大姐和男劳力一起从观音寺背粮食,双肩磨出红红的血印,好不容易回到家里,大姐的双腿肿得不能动弹。
女儿总得出嫁,有媒人给大姐介绍了一门婚事。那家人临街,条件比我们家好无数倍,父母满心欢喜。我想父母都是心疼女儿的,他们一心想要大姐过上好日子,有一个好归宿。可见了面之后,大姐是死活不同意,气得父亲用皮鞭抽打大姐,无论怎么抽打,大姐就是不开口。在感情这事上,我真真地敬佩大姐,我也无法责怪父母,那是两代人的鸿沟。好在最终父母退掉了这门婚事。
大姐和二姐那是真正的情同手足,更是闺蜜。最终,大姐在二姐的撮合下,找到了自己满意的归宿,父母也是满含喜泪地把大姐送出了门。
过度劳累导致大姐患了糖尿病,并发症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我们弟兄们凑钱让大姐再次住进了医院,一下班,我们便赶往医院去看望大姐。大姐的脚趾头烂了,露出白生生的骨头,我转过头,不忍再看。出院时间不长,50岁的大姐便离开了我们,留下了一双儿女,也为我们留下了无尽的遗憾。
这便是我的两个姐姐,我们弟兄姊妹8个,只有两个女娃。我们从小在姐姐的背上踢腾,被姐姐抱着呵护着,两个姐姐便是我内心最温暖的牵挂,是最蜜意的柔情。我们都是平凡家庭的平凡人,我们的每一步成长,都蕴含着姐姐们的亲情扶掖……虽然那个年代已经远去,但姐妹情、兄弟情已然深入骨髓。
农历戊戌年,大姐和二姐先后喜得孙女。微信照片上,二姐抱着小孙女乐的合不拢嘴。我想,此时,远在天国的大姐也正微笑地注视着孙女,说,小家伙,好好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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