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有梦想的树 靳天龙

每到年末，我总会采访一些打工族，了解一下他们在城市的生活状况，难忘一个男青年对我说的话：“我觉得自己就是城市的一棵小草，很渺小，很卑微。在城市里打拼，有时候觉得很迷茫。”

这位男青年，文化水平不高，做的是出苦力的工作，去过几个城市打拼。他说，在城市的夹缝里努力生长着，贪婪地承接穿过楼群射下来的一丝可怜的阳光。夜晚，看着小区的万家灯火，他常想哪盏灯光是属于他的呢？银河落地般的灯火充满着诱惑，把他那颗忠于家乡的心收买，能做一个背叛故乡的人吗？他说自己生命的DNA永远是带着乡土的气息，他一直惦念着故乡。然而，他还是选择了离开故乡，抖落一身的泥土挤进城市，却还是像草一样卑微。陌生的地方，陌生的面孔，走在城市的灯火辉煌里，常常茫然不已。

我很想给这位男青年一些鼓励，就给他讲述起我了解的一位公司老总的故事。这位老总十多年前离开老家，到千里之外的城市打工，经历了风风雨雨，品尝过酸甜苦辣，做生意失败过，生活遭遇过低谷。经过多年的打拼，终于守得花开见明月，他在这座城市娶妻生子，有了自己的房子和房子，事业发展得很好。当初来到这个城市很陌生，这位老总感觉自己就是一棵小草。多年后，小草变成了树，带领着很多人一起来公司上班，慢慢地一棵树就会变成一片树林，最后变成森林。这位老总是农民出身，虽然现在日子过得很好，但是他始终认为自己是农民的儿子，对农民有很深厚的感情，自己公司的员工都是从农村出来的孩子。这位老总常对员工说，要做一棵有梦想的树，在风中迎风招展的美丽的树。

我还给这位男青年讲述我也是从小在乡村长大的孩子，毕业后在城市打工，面对城市也觉得自己渺小和孤单。可是心中有梦想，不管多么苦多么累，我总是不停止追求梦想的脚步，不断地奋斗进取，经过多年的努力，工作、生活、事业都有了起色。

我告诉这位男青年，多少人为了生活，外出打拼，出力，流汗，滴血。无论世事多么艰难，顽强地活着，这本身就是一种伟大。男青年说：“我明白了，有梦想就无所谓出身高低，有坚强意志，有进取之心，就没有卑微和高贵之分。我也要做一棵有梦想的美丽的树。”我很为他有这种认识而高兴，对于一个心向阳光的人来说，生活中一时的困顿和艰辛算不得什么。此时，我觉得他精神上不是一棵小草了，他是一棵树，一棵迎风招展的树，一棵笑对生活的树。

每个人都是伟大的。我们不仅要仰望星空，还要俯视大地。星空和大地一样壮美。我们追求，因为星空高远；我们执著，是因为大地广博。作家史铁生说：“宇宙以其不息的欲望将一个歌舞炼为永恒。这欲望有怎样一个人间的姓名，大可忽略不计。”回望历史，多少热血澎湃的肉体都被历史的风尘悄然湮灭。天地间有大美而无言。坚强地活着，在天地间便书写了大美。

做一棵有梦想的树。我们无法选择出身，但我们可以选择为生活而坚强拼搏。尘土是低贱的，但尘土里混杂的那些真善美的颗粒是珍贵的。生活是现实、琐碎的，可对生活的抗争与超越却是伟大的。

我们心怀梦想，在城市里打拼，我们要做城市里迎风招展的树，成为城市里一道美丽的风景！

（靳天龙，民盟盟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出版主编《陕北诗选》诗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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