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老村长
□柯贤会
有些人在岁月的长河里一旦忘记,就不会再记起,而有些人却随着时光的流逝让人永远铭刻于心,难以忘怀,这个人就是我们村的老村长。
在我的记忆中,老村长是一位古板而又严肃的老头,高高大大的个子,黝黑发亮的脸庞,结实硬朗的身体,强悍中透出一种威严。
听村里的老人讲,老村长没读过几天书,但公道正派,很讲究原则。有一年,他女婿在别人的怂恿下偷伐了生产队的几棵杉树,老村长知道后,召集全体村民开会,让女婿当众跪在地上检讨,还上去打了几耳光,从此没有人再敢去偷伐集体树木。老村长“大义灭亲”后在村里的威信更高,村民愿意听老村长的话,凡事听从老村长安排,红白喜事都要找老村长当“总管”。
那时村里人多地少,群众吃不饱饭,老村长就号召社员起早贪黑开荒修地,砌了几十道四五米高的石坎子,修筑了几百亩整整齐齐的“公地”、“大寨田”和几十亩秧田,初步解决了群众吃饭的问题,奠定了全村发展的基础,这在当时是一大壮举,公社领导知道后,高兴万分,专门为我们生产队奖励了一台打米机、一台脱粒机。老村长还带领群众植树造林,栽植了几十亩杉树和桑树,为子孙后代留下了发展的“祖业”。
生产队有一年欠收,公家食堂发放馒头,不知怎的大伙抢了起来,好几个小孩被挤得大哭。这时不知老村长从哪里站了出来,只见老村长骂道:“一个个大活人良心长歪了!让女人和孩子们先拿!”硬是把乱哄哄的场面给镇住了,男人都自觉闪到一边。生产队分粮食,老村长和村干部总是让群众先分先挑,最后村干部分到的都是最差的,老村长说:“群众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我们要靠他们干活,他们吃饱了、吃好了我们才有吃的。”
为了帮助群众“脱盲”,老村长在村里办了夜校班,社员白天干活,晚上在夜校上课,村里小学老师为大家讲课。开始,大家还耐得住性子听,时间一长,渐渐坐不稳了,许多人偷偷溜回家了,老村长看到后很生气,逐个到家动员他们回去上课。三番五次以后,老村长怒了,他召开群众大会,说:“你们这些人真不知好歹,想当初我们是没学上而落得斗大的字不识,而今你们赶上这么好的时代、这么好的教室、这么好的桌椅不去上课!你们以为不识字好受吗?写个纸条,开个收据都得请人帮忙,惭愧呀!……”大伙儿从来没有看到老村长伤心过,但那一次村民确实看到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挂着两道浑浊的泪水,从那以后,夜校里再也没有逃课的了,全村群众基本都“脱盲”了。
我考上大学那年,学校要交两千元的学费,那时家里很穷,自己和亲朋好友东挪西借才凑了一千多元,眼看上学的时间就要到了,我上学的希望就要泡汤了,老村长得知情况后,让我到他家去一趟。那天晚上,我帮父母干完农活以后,来到老村长家,老村长把我带进他的睡房,揭开睡觉的席子,从席子下面铺着的稻谷草床里面摸出了包了一层又一层的布包,里面装着一千元钱,递给我说:“这是我们全家省吃俭用下来的生活费,你上学要紧,先拿去用,毕业以后再还”,那一刻,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拿着老村长的钱泪如雨下,我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念书,不辜负老村长和全村人的期望,毕业以后好好报答他们。
土地承包到户以后,村民的生活逐渐好起来,大伙也露出了难得的笑脸,可是我们敬重的老村长却没有享受到一天好日子就走了。那天,53岁的老村长忙碌了一整天,夜里又和村民开会讨论村上的发展,回家后独自一人坐在火炉边烤火想问题,忽然就一头栽倒在火炉边,就再也没有起来,家人发现时,老村长已经没有呼吸了。
出殡的那天,自发而来送行的村民从村头排到村尾,他们心中从此立下了一个丰碑,上面写着:吴纯福,陕西安康汉滨区坝河镇康乐村曾经的老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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