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石磨
文/ 汪新汉
我的老家——商洛市黑山镇的一个小山村。那里层恋叠嶂,群山环抱,溪流淙淙,四季分明。可谓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尤其是瓜果飘香的秋天,红黄绿蓝青,浓墨重彩的秋色更像一幅山水画;单调的冬季,银装素裹,虽没有东北雪乡壮美,但,也可以称得上是典型的林海雪原了。白天,炊烟袅袅,鸡鸣狗叫,人们在田间忙碌;夜晚,鸡狗回笼,倦鸟入林。家家户户亮着油灯,点点亮光,星罗棋布。邻里和睦,家乡如同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
村子还没有公路时,与外界联系少,信息闭塞。一日两餐必不可少,磨面的石磨就格外重要,几乎家家都有。就像家庭的锅、碗、瓢、盆、铁锨、锄头一样,是必备的一件家具。但凡磨面都在晚上。白天大人要下地干活,到了晚上,一盏油灯,一簸箕苞谷,两个人推着石磨呼呼的转。身影就在墙的四壁上来回移动,一会儿大一会儿小,反复循环……
我小的时候,也常和父母晚上推石磨磨苞谷。磨杠横在父母的腰间,他们便身体前倾向前用力;而我个头小,就用肩膀扛着顶着往前推。金黄的苞谷粒从石磨的两个磨眼往下灌,苞谷面就从上下两块石磨中间散散漫漫的流出来。石磨转了一圈又一圈,怎么也转不完,我闭着眼睛头就晕,有时身体躺下来还感觉自己在转。
我年龄小,不懂得生活的艰辛,就觉得都是石磨惹的祸。每次推完石磨,趁大人不注意,我便会狠狠地踹它两脚:“没有你该多好,我和老人还能睡个安稳觉”。骂完,又瘸着疼脚离开。
上世纪70年代,地质队在村子的后山发现了莹石矿,才组织村民修了一条与外界连通的马路。就是这条马路,让稍微长大的我才有机会学会了骑自行车,才有机会偶尔到县城换点米和面。只是觉得机器磨的面,缺了香甜的味道。即使这样我也不愿意推石磨,不想费力,也不想把光阴洒在转圈圈的磨道。
父母健在时,有一年,我从部队回家探亲,我随口说:“咱们这石头磨子推的糊汤面好喝。”睡到半夜,我听到呼——呼——的声响。我纳闷儿,寻思这大半夜咋又刮起了大风呢?翻个身,也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我睡个懒觉醒来,父母已经做好了我最爱吃的炒洋芋和稠小豆糊汤。
拿起筷子端起碗,我的泪珠儿就滴在碗里,把碗里的稠糊汤砸出一个一个的坑来。原来,那呼——呼——地声音,正是父母在我休息后,连夜推磨磨包谷面呢!
如今,在城里生活,吃的喝很是方便,但却让人不放心,各种各样的食品添加剂数不胜数。而我却时常能吃上石磨磨的包谷面和无公害的蔬菜,这些都是老家的姐姐、妹妹和哥给我捎来的。每当我喝着新鲜的糊汤,就想起生我养我的那块山清水秀、风景如画的小山村,就会想起家中的那对能“说话”,还会“唱歌”的石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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