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从头顶刮过 月光暖暖

商洛日报 2019-11-27 05:53 大字

风掠过秦岭和我的脸颊,还有那挂在终南山寨门楼下的红灯笼像孩子一样耍起人来疯,家里要是来了客人就东张西望、手舞足蹈起来。我不知道它会刮多久,更不知道它会刮到什么地方去。我问和我一起来牛背梁采风的朋友:“风有没有家?”他们没人说话,眼睛一个比一个睁得圆。我做了许多种假设,心里没有一点儿底。我试着躲在朋友身后,风还是吹着我的脸,刮乱了披着的长发,像一个没有礼貌的孩子吹我还不算,让叶子在空中打着旋,飞舞着。你说,叶子离开树会不会痛?我想,这就好比别人拔走了你头上的一撮头发一样,却留下的是刻骨铭心的记忆。

秋天的风没有凉意,暖暖的。一轮风走了没多久,一轮又来了,追赶着前一轮刮过的风一样,夜以继日地催促着人们只能加快而不能停止前行的脚步。我们沿着牛背梁的主干道走呀走,额头、后背出了汗,在小亭子里歇歇脚,风儿像妈妈的手轻轻地抚摸着脸蛋。身边一朋友说,你看这风还挺像有眼色的恋人,能揣摩出你的心思,轻轻的,柔柔的舞动着,步伐不紧不慢的。一轮与另一轮的风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带来的味道不同而已。那挤在山崖上的高高的青柏树晃头晃脑,左右摇晃间隙显露出金灿灿的华冠,倏忽,一缕黄澄澄的烟雾夹杂着柏香味儿向人群袭来;那山崖里渗出的山泉悬挂在头顶,踮起脚尖想要触摸,风先下了手,一伸手恰好落在掌心,滑滑的,黏黏的,还带有一股油松味儿;那红枫林,宛若少女涂抹了胭脂,让人看一眼还想再看一眼,散发出的又是另外一种味儿。我刻意吸着风,却没有一丝凉意,眼前的景带来更多的是暖,我轻轻地来,想悄悄地把这种暖揽进怀中。一阵风吹来,红枫林里的树不搭理我,也不搭理风,涌起红色的波澜,像一位穿着红衣的少女默默地完成着自己的使命,火红的枫叶翩翩起舞的同时选择牺牲,把养分给了树妈妈,此情此景把牛背梁的秋色秋韵渲染到了极致。要是没有了风,节气不会这么分明,树叶也不会过早与树分离。

风来了,满山的树叶像一只只金蝴蝶一样追着自己的梦向前,堆叠的山峦像听着有趣的故事抖擞精神直起腰杆,牛背梁像充满魔力的磁石依然默默地屹立着,吸引着一群又一群的游人前去游玩、观光,给游客们带来无限的神秘和敬畏。你看,牛背梁石头堆砌的石头桥下面小河里的水在微风吹拂下,闪动着细微的波浪,我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不假思索地从大石头上跳了下去,双手掬起一捧清泉而后抛洒向高空,泉水在风儿的阻力下分离成了来不及数清的小水珠,颗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子在太阳的照射下闪着耀人的亮光。风走了,谁都不知道它又去了什么地方,它留下的痕迹谁人会记得。

秋天的夜里,太阳像往常一样落山,星星比任何时候都要多,又圆又大。酒桌上都是情投意合的朋友,酒也喝得欢畅,一向不碰酒的我在友人的激将下也豪情地饮了两盅。也许是酒精过敏,呼吸不畅,屋子里显得憋闷,于是,我走出牛背梁假日酒店,在院子吻着秋风,听着哗哗的小河载着满满的欢乐,深情地向月光表白,我也跟着乐呵起来。风住了,我担心月亮走得太急太快。月亮隐去,风就变了样子,像一个人干着重复而枯燥的事,日子久了,就会厌倦。我不知道曾经从我脸庞刮过,吹乱头发的风走了多远,又去了哪儿。我也不知道风是什么时候启程的,赶了多少路才掠过小院,吹着我的头发,我心里柔柔的,暖暖的。

秦楚古道上耍钱场的天是一片淡淡的蓝,微风吹动着似棉絮的白云,低吟浅唱着,一路悠哉游哉,你看,那纯净又明洁的天空,这是风的功劳,我情不自禁地拿起手机,和别人一样拍将起来,那一瞬永远定格在桌上的照片里。那亮眼的商洛蓝也让个别作家后来发在省城的报纸上,你看到的是秦岭南坡的美,风却不来争功,依然掠过秦岭和我的脸颊,暖暖地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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