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洛山中辨百草(49) 葎草 张宏运
俗语说,不打不相识。我认识它,全因被它狠狠地“打”了一下。
四年前仲夏的一个晚上,我骑自行车摸黑回家,急速行驶的前车轱辘突然跌进新铺的柏油路中间未加盖的窨井井口,人像鸟儿似的向前飞出去老远,起身站定后一摸,半拉鼻子已挂到了腮帮子上,连夜忙去省城医院急诊缝和,痊愈后却终日淌流清水样的鼻涕,虽多方求医问药,仍无可奈何。只好随它去呗,无非每天掌心总攥着几张擦鼻涕的卫生纸,反正已有老婆,不怕毁容了相不上亲。
可老婆却不行,整天喋喋不休:“看你整天鼻流涎水的,难看得像啥样子?”趁着我护送她到省城医院检查身体的间隙,一催二逼:“去查查,去查查……”查查就查查,举手之劳么。没想到,接诊的教授级医生划拉出检查单后,我便几乎跑断腿了,有鼻腔内窥镜、鼻道气息检测、鼻骨三维CT透视加检查光盘,费用过千,居然超出了老婆的检查费。结论皆是:无任何病变。看得那教授医生捏着处方笔,想了又想,说,我恐怕还得晚上回家加班,看了光盘,再决定你还要检查什么。我一听,头都大了。一旁的老婆也急了,忙说,以前有医生怀疑他是过敏性鼻炎。教授医生如获至宝,即刻说:“你提供的这个情况非常重要!”马上开出张检查单,要我去做过敏源检测。
15分钟后,检验报告出来了。我一瞧,不禁乐了,有粉尘螨、屋尘螨,还有特异青霉、烟曲霉、交链孢菌等专业用词,另有与树有关的法桐花粉、柳树花粉、白杨,和草有关的豚草花粉、艾草花粉、藜属花粉、葎草花粉,其中更有狗毛、猫毛、小虾、蟑螂、羽毛、鸡蛋等。检验员在我的质疑声中,于“葎草”花粉项下,划了两个红色加号。那教授医生至此心中方才踏实,诊断为:过敏性鼻炎。随即拿起了处方笔……
我半信半疑,回家后忙去上网搜索,看那葎草到底是何方神妖。一见图片,我瞠目结舌了,这不是被我无从辨认,归之为毒草的哪位吗?
据介绍,它因其
叶片深裂如掌,故而
别名曰五爪龙。又因
其茎蔓可达5米之多,长有细倒钩,喜缠绕其他植物,又曰拉拉秧、拉拉藤、拉拉蔓、老虎藤、涩萝蔓、割人藤、锯锯藤等等。
但我亟须了解的,是它的花和花粉究竟芳姿如何?按那位教授医生的诊断,我的鼻孔全是因它们而过敏发炎的。这一看呵,啊哈,它的花可怪异呢,除了有雌与雄,即公和母,还男女授受不亲,各自长在自己的家里,文雅点说,是生长于异株。雄花像个圆锥,外侧暗紫;雌花为短穗,由10余朵碎花集成。我忙跑去屋后查验,那儿有数株,果不其然。我特意凑上去闻了闻,什么气味也没闻出。
又见那介绍赫然警告道:它是我国秋季花粉症的致敏植物之一,切记远离!我顿时肃然、怵然、悚然,大惊失色。
那它是怎么来到我们这儿的呢?我在孩童弄草时代,可从没见过。请教现今乡间的老农、农业部门的专家,也都茫然不知。再看那介绍,说它虽广泛分布于我国,但在其原产地有一种叫作黄蛱蝶的幼虫会以它为食,用它的叶片搭建隐蔽场所,遮风避雨,规避天敌,所以,便抑制、控制了它的疯长和危害。而在尚未生长它的地区,就须严格杂草检疫制度,禁止其输入,防止扩散。
看起来,现如今,它已无容置疑地扩散到我们这儿了。放眼望去,不但到处的山坡、河滩、路边铺天盖地地繁茂着它们的叶茎藤蔓,淹没、绞死了田禾、杂草、低树,即使城市里的花园、小区的空地、街道上的地砖间隙,也能瞧见它们的身影。
痛心疾首,悔之晚矣,但愿我的清鼻涕没有白流。吁请有关机构,从此严格杂草检疫制度,亡羊补牢,尤为未晚。因为那介绍上还说了,有种常人较陌生的豚草,还比葎草要厉害十倍百倍。它原产于北美洲,适应力极强,每株每年可生7至10万枚种子,随风飘扬,具有30-40年的生命力,株高可达一米,放出的黄色雾状花粉,可引发枯草热、花粉症及其他呼吸道疾病和国民疾病等,严重干扰当地的生态系统,破坏景观,灭绝当地物种,威胁农作物和森林植被,给人们带来巨大的经济损失。抗日战争期间,它随日本侵略军的马饲料传播到中国和亚洲大陆,已经开始泛滥。
阿弥陀佛,我察看了它的图片,稍微轻松了点,迄今我们这儿还未发现。有葎草的侵入做前车之鉴,我便要恨恨地诅咒它了,永远别出现在我们商洛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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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洛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商洛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