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河从未断流 程华
南书堂老师在《临河而居》里写道:“一条河,不由分说统领了我们的生活”,这是说人和河的存在关系,有河的地方,就有人家繁衍生存,人类得像鱼一样,把身和心交给河,这是从哲学意义上对人与河关系的诗意表达。
鱼鹏的三条河是那个滋养他哺育他贯穿在他生活中的具体的河。这些河和我们看到的那些大大小小的河一样,如同乳汁,哺育着两岸的百姓。鱼鹏写三条河的角度不一样,这样就把个人与河的记忆写得富有层次感。比如在《渔沟河》中,他重在写河流给人们给养和希望。他写沟渠里流淌着的泉水使贫瘠的砂岩地变成水浇田;写老百姓崇拜河敬畏河,每逢天旱的时候,人们会到河水的源头祈雨;小孩子会把小小的希望折成小船,藉河流流向远方。在《马寨河》中写到与马寨沟相关的古秦国和楚国的历史,这说明在偏僻的乡野之地,也能找到历史的遗迹。作者关于南秦河的书写则多是儿时的记忆以及南秦河的现实。“河”的形象本身与文化的源头和生命的滋养等因素相关,所以写与河相关的主题切忌单纯书写个人儿时和童年的情感记忆,在叙述中加入历史的文化的现实的与河相关的记忆和素材,会开阔写作视野。《三条河》叙写与河有关的过去的记忆、现实的发展包括河给作者带来的情感的慰藉和冲击都被作者纳入写作中,娓娓道来,主题就比单纯书写个人的情感记忆要开阔一些。
任何文学写作都需要情感的推动,因情感触动而滋生的想象也才是文学想象,因为感情能温暖人心,也容易引起读者的共鸣。触动鱼鹏情感的是三条河给他带来的富有感情的记忆,这些记忆与亲人、与童年的快乐甚至恐惧相关,带着家乡生活的印记和味道。比如作者写到四五十户人家的房子挤挤挨挨地排在沟坡里,留下平坦地带种粮食,比如爷爷挖河流的淤泥为土地增肥,比如人们在坡地里建造墓穴,“在
土间塄上钻个洞子,不占一点地方。且不管什么季节安葬,都不会破坏树木生长。”人们把舍不得吃的糙米留在过年待客等等。人们依河生存繁衍,记忆中的河流连同家乡淳朴的人情流淌在作者笔下。也正是因为这些记忆,我们可以看到,这些河流不仅流淌在家乡的田地上,也潜隐在作者的内心深处,这其实也是我们所有人联系家乡和童年记忆的密道,它是感情的密道。所以,作品里写到作者长大后离开家乡,在外打拼,虽然看到了比家乡河流更大更宽的长江和黄河,但家乡的这些小河流始终在他的内心深处,从未断流,就像他所说,河有魂,藏在我们还未断掉的骨头里。从这个意义上说,作品借助故乡的河流挖掘出了内心深处潜隐着的情感的流脉。
情感的河流在作者内心从未断流,但现实的家乡的河流却断流了,这是作者写作三条河的情感上的矛盾所在,作者将过去与现实交叉叙事,既有与河有关的记忆的浪花浮现,也有现实的河的现状,人们为了追逐经济利益,在河上游建厂,在河道里挖沙,河流枯竭,将这样的现实写出来,体现了作者关注现实,呼吁重建河流生态的迫切愿望,这愿望的背后何尝不是一种切肤的痛感的激励。
河是流动的,如果写河的文字过于凝滞的话,就容易造成形式和内容不契合。最先看这些文章是被作者娓娓道来的叙述笔调吸引,他的文笔是灵活的,也是饱含情感的。在叙述的过程中,不发议论,基本属于客观具体的叙述,历历在目的景象中,反而包含着作者真实的情感。比如叙述爷爷的这一段:“穿着黑棉袄,烟锅别在腰带上,卷着裤脚,闷不作声地把小渠里的淤泥从河床上刮下来,送到稻田里。爷冷得吸溜着嘴,不停地把脚从泥水里抬起来,鼻子上吊着一截清涕便掉了下来。”只是客观叙述,外形、语言、动作、神情俱现,作者不做任何评价,也没有装饰性的词语,也写活了一个老农民形象,写出了河与人的关系,这是一个河流滋养土地,人们依赖河流而生存的具体的事例。这也说明,凡是那些经历了时间淘洗的事件和场景,沉淀在作者的记忆深处,只需明白如话的将其表达出来,越具体可见也就越能达到素朴真实的艺术效果。
读了这么多年的商洛作家的作品,我发现商洛作家之间有紧密的联系和帮带关系,比如贾平凹之于商洛作家,《迟开的玫瑰》之于《月亮光光》,或是个人魅力的影响,或是文学风格的惠及,鱼鹏的家乡杨峪河也是作家鱼在洋的家乡,他也在文章中提及前辈作家对他的影响和激励。借用这个作品的名称谈一下,一个地方的文学的河流能流经多远,除了大作家的引领,主要还在于有更多的文学支流的汇聚。这真是一个良好的文学生态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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