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郊区用垃圾“改土” □ 臧其恕口述 赵小乐整理

西安晚报 2019-12-29 02:15 大字

今年9月起,西安市开始实行生活垃圾分类,这是一个减少污染、化害为宝、利国利民的好举措。看到社区大张旗鼓、认认真真推行垃圾分类,我不禁想起50多年前,在西安郊区农村驻村工作时,曾促成利用生活垃圾改造农田的一段往事。

那是1965年底,我结束了为期一年的洛南县农村社教,刚回到西安。报到后我先是被分配到谭家公社,因公社机关人满,我又被分配到联合大队驻队,任“政治队长”。联合大队有两个自然村,分别是姚家什子村和庙张村,位置在红旗机械厂东边。大队书记叫姚忠勇,是个复转军人,当过副排长,人很好,正直、有干劲,对我也很尊重。那时我家在东关,尽管不算远,但我整天待在队上,和农民同吃、同住、同劳动,一个月也回不去两次。

联合大队虽然在西安郊区,但非常穷,当地民谣云:“天旱硬似砖,下雨鸭娃滩,变卖没人要,只能挖个白土窖”。这里的土质以白胶泥为主,这种白土又白又细又黏,刷房子很好,但土壤板结,不长庄稼。联合大队的麦子最多只能长到一尺来高,麦穗也很小,人称“蝇头麦穗”,亩产不过一二百斤。社员们粮食紧张,更没钱花,要想花钱,只得一来卖白土、二来捡垃圾。参与卖白土的是男社员,他们偷空挖一架子车白土,拉进城里去卖,即所谓“挣现成”,其实一车也就挣个块儿八毛,聊胜于无。久而久之,村上地里出现了许多深坑,人称“白土窖”。捡垃圾则是妇女们的事,每当红旗厂的车来倒垃圾,村上的妇女们就会一拥而上,你刨我抢,拾破烂来换点现钱。

社员们日子过得恓惶,看得我心里很不好受。那时我刚30岁,心劲甚高,晚上睡不着,翻来覆去地想:怎样才能改变这里的土质,让地里能多打粮食。我曾幻想把狄寨原上的黄土拉来,但当时没有那么大的运输能力。思前想后,我突然意识到城里普遍烧煤球,炉渣很酥,将其掺到白胶泥里或许能改变土壤性质。第二天大队干部开会,我就提出建议:能不能从城里要些炉渣、菜叶之类的垃圾,用它们来“改土”。大家一听,觉得可行,就让我去联系。

我在城里二府街财贸大院找到了市环卫处,搭上线,又带上大队姚书记一起去和环卫处敲定此事。那时城里人已经开始发愁垃圾朝哪里倒了,一听我们这里“要垃圾”,满口答应“没问题”。对于“改土”之事,我不是很有把握,想着先试验一下,于是问环卫处要30车垃圾;可人家一听,说:“太少了,要给就给100车!”

回去后,大家集思广益,完善了“改土”的具体方法:先将土地开出渠,垃圾来了倒进渠里,先过筛,能卖的拣出来,不能用的填深坑;然后将细炉渣、菜叶和翻出来的白土搅拌均匀后再摊平,最后在上面种庄稼。方案很快敲定下来,环卫处的垃圾也陆续运来了,一天能来20多车。我们选择了紧靠红旗厂东围墙的一块约200亩的低洼地,这块地土质很差,到处是挖过的“白土窖”。大家干得热火朝天,一冬天便将土地改造平整好了。

令人欣喜的是,经过“改土”的这块地,半年后大见成效。1966年秋天,这块地里的包谷长得有一人多高,包谷棒子有一尺长,村里人高兴坏了,说几辈人从未见过自家地里的庄稼能长得这么好!

垃圾“改土”虽然大获成功,但让人头疼的新问题随之出现:环卫处一口气给我们送来了500车垃圾!在我们的劝阻下,环卫处终于不送了,但四面八方的人仍然偷着往这里倒垃圾,挡都挡不住……时间一长,地里竟“长”出了一座垃圾山,占地数十亩,附近臭气逼人、灰尘漫天,夏天还滋生蚊蝇,成了当地一害。这种情况属于始料未及,让我尤为苦恼。

从我的这段经历来看,垃圾分类、综合利用确实能变废为宝;但若不加分类任意倾倒、堆放,就会成为危害四方的“万年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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