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上名将甘延寿西域建奇功
西域都护塑像群
甘延寿画像
《汉书·甘延寿陈汤传》中对郅支城战役的描述
(本版图片均为资料图)
本报特约撰稿人 汪受宽
古有“关西出将,关东出相”之谚,说的是汉代关陇地区涌现了许多为国建勋的杰出将领。甘延寿,就是西汉元帝时出生于北地郁郅(今甘肃庆城)良家子的英雄。他担任西域都护期间,会同副校尉陈汤,征调西城诸国兵和汉屯田军,长途跋涉至郅支城(今哈萨克斯坦江布尔城),消灭了敌视汉朝、为患西域的匈奴郅支单于,使匈奴重又与汉友好,元帝为之改年号为竟宁,以纪念这一使社会重又得到安宁的丰功伟业。
1匈奴郅支单于凌霸西域
崛起于漠北的匈奴,自战国以来,一直是中原王朝的心腹之患。汉武帝发动三次大战役迫使匈奴人向西远徙。长期的汉匈大战使双方都损失巨大,精疲力竭。汉武帝晚年发《轮台罪己诏》“深陈既往之悔”,封丞相田千秋为富民侯,实行与民休息的政策。昭帝继位后,继续推行“思富养民”之策,不再主动向匈奴进攻。公元前80年至前72年,匈奴虽一再骚扰汉边和袭击汉的盟友乌桓、乌孙,都被汉军击败。加上其时蒙古高原发生饥馑,其“人民死者什三,畜产什五,匈奴大虛弱”。
公元前60年,汉匈双方发生了两件大事。其一是汉朝在乌垒城(今新疆轮台东)设立西域都护,加强对西域地区管理。其二是匈奴发生诸单于并立的局面。这一年,匈奴虚闾权渠单于病逝,顓渠阏氏将与其私通的右贤王屠耆堂立为握衍朐鞮单于,新单于尽杀异己,任用亲信,引发诸王不满。公元前58年,虚闾权渠单于之子稽侯栅被其岳父和匈奴姑夕王等共立为呼韩邪单于,随即聚集四五万骑兵,进攻握衍朐鞮单于,多行不义的握衍朐鞮羞愤自杀。获胜的呼韩邪单于,回归单于庭(今蒙古国乌兰巴托),致力于恢复生产,稳定政权。逃出的顓渠阏氏弟弟都隆奇立握衍朐鞮单于的叔兄日逐王薄胥堂为屠耆单于,发兵东袭呼韩邪单于,呼韩邪措手不及,败走。次年,呼揭王自立为呼揭单于,右奥鞬王自立为车犁单于,乌藉都尉自立为乌藉单于,加上前头的屠耆单于和呼韩邪单于,同时竟有五位单于并立,匈奴全境出现分裂局面。
在混战之中,乌藉与呼揭皆取消单于名号,共同尊拥车犁单于与屠耆单于对抗。公元前56年,被呼韩邪单于打败的屠耆单于自杀,车犁单于投降呼韩邪单于,呼韩邪单于收复单于庭,实现了暂时的统一。
但是接着屠耆单于的族弟休旬王在匈奴右地自立为闰振单于,呼韩邪的兄长左贤王呼屠吾斯在东边自立为郅支单于。公元前54年,郅支单于攻杀闰振单于,兼并其部众。次年,郅支单于乘势攻击呼韩邪单于,占据了单于庭。处于困境之中的呼韩邪单于,于公元前51年正式归附汉朝,朝觐汉宣帝。皇帝颁给他“匈奴单于玺”,确定了汉匈之间的君臣名分。汉朝先后给呼韩邪送去了3.4万斛粮食,以赡给饥饿的匈奴民众。公元前43年,汉长乐尉董忠等率领1.6万骑兵保护呼韩邪单于北归单于庭,各地散处的部落纷纷归附,匈奴政权逐渐稳定。
当呼韩邪单于降汉时,郅支单于以为大局已定,就带兵攻掠匈奴右地,杀死自立的伊利目单于,兼并其众,其总兵力达5万余人。当得知汉朝出兵出粮将呼韩邪单于送归单于庭时,郅支单于只好居留右地,向西进攻乌孙,获胜,又兼并乌揭(今哈萨克斯坦东中部)、坚昆(今俄罗斯新西伯利亚一带),收降丁零(今贝加尔湖一带),势力更为壮大。
郅支单于怨恨帮助呼韩邪的汉朝,派使者欺骗汉庭说,只要送回侍子,自己就归附汉朝。汉卫司马谷吉于公元前44年将侍子驹于利受送到郅支单于处,郅支竟将谷吉杀死,然后向更西迁徙。郅支带领部众来到康居(都城马拉坎达,在今乌兹别克斯坦撒马尔罕),帮助其打败乌孙,继而杀死康居王的女儿、贵人及众多百姓,每日役使500民众为他修筑郅支城(今哈萨克斯坦江布尔城),两年始毕,还迫使大宛和阖苏等国每年给其纳贡。汉朝多次派人来索要谷吉等人的遗体,郅支不但不给,反而凌辱汉使,嘲讽汉元帝,傲慢不可一世。正是在这样复杂的形势下,甘延寿、陈汤被选派到西域任职。
2临危受命,甘延寿赴任西域都护
甘延寿(?-前26),字君况,北地郁郅(今甘肃庆城县)人。年轻时,他以农家子弟又善于骑射被招为羽林兵,宿卫皇帝常来的建章宫。他有勇力,曾徒手将12斤的石子投至200步远,又曾经跳越羽林亭楼,受到赏识,从而升职郎官。在试任期门弁时,负责迎接外出归来的皇帝,汉宣帝赞赏他的才力,曾派他担任副使送归来的解忧公主侍从冯夫人回乌孙立元贵靡为大昆弥。后来官升辽东太守,因事被免官。车骑将军许嘉因为他既有勇力,又有丰富的行政经验,还熟悉西域情况,就推荐他为郎中谏大夫,担任西域都护。
副校尉陈汤,字子公,山阳瑕丘(今山东兖州西北)人。他从小爱读书,知识丰富,写得一手漂亮文章。但他家境贫困,常向人借贷不还,被乡邻看不起。他到长安谋求发展,担任太官献食丞。富平侯张勃发现了他的才干,举荐了他为茂才。在等待升迁期间,传来父亲去世的消息,陈汤升官心切,没有回老家去奔丧,被司隶弹劾,下狱。张勃也因为选举不实,被削去二百户食邑,不久张勃去世,竟因此事而被谥为缪侯。出狱后,陈汤又被荐举任郎官,他一再要求出使西域,以立功封侯。多年以后终于如愿以偿,被任命为西域副校尉。
这两位性格、经历截然不同的人,在西域密切配合,竟诛杀匈奴郅支单于,创立奇勋。
公元前36年,甘延寿、陈汤到西域任职。有宏大志向的陈汤,沉着勇敢、多谋善断,很想在西域建立奇勋。了解了西域的政治形势后,甘延寿和陈汤深感郅支不仅为患西域,而且还有吞并、役使整个西域的野心。若任其发展,数年以后,城郭之国都将为其所困。陈汤分析:“郅支虽然剽悍好战、离汉很远,却没有坚固的城垒和精良的武器,如若调集屯田吏士以及乌孙等西域国众兵,直逼郅支城下,他要逃跑将无处可去,他要坚守却无可凭藉,这是我们建立千古功业的好机会!”甘延寿赞同陈汤的意见,决定马上上奏朝廷,请求批准他们实施远征郅支的行动。陈汤阻止道:“皇上肯定要与那些凡庸的公卿大臣商议,我们的奇谋伟策绝非他们能想到的,一定不会批准。”正在甘延寿犹豫不定而且正生着病的时候,陈汤做主,假借皇帝的名义,征发乌孙等西域15国兵以及汉朝在车师由戊己校尉率领的屯田吏士总计4万余人。甘延寿闻讯大惊,强忍病痛起身制止,陈汤愤怒地手按佩剑,叱责道:“大军已经聚集,你想败坏将士们的战斗激情吗!”事已至此,甘延寿只好带病挂起帅印,同时上疏朝廷,自劾矫诏发兵之罪,报告出兵攻灭郅支的作战计划。
甘延寿、陈汤把集结的部队分编为六校(队),兵分两路西进。三校大军从南道逾葱岭,经过大宛;另外三校由甘延寿统领,自温宿国出发,从北道,入赤谷城(今吉尔吉斯斯坦伊什特克城),经过乌孙到达阗池(今伊塞克湖)以西,两路皆至康居边界。这时,康居副王抱阗率领数千骑兵在赤谷城东杀掠乌孙人,驱走大量畜产。抱阗军遇到大军后队,盗去不少辎重。陈汤派遣胡兵还击,杀敌数百,追回被掠的470名乌孙人交还给大昆弥,缴获的马牛羊则补充了大军食物。大军进入康居国界以后,下令全军不许抢掠。
3“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大军进至距离郅支城六十里处扎营。捕得康居贵人贝色子男开牟当向导,尽知郅支内情。第二天,大军前进至距城三十里处宿营。郅支单于派来使者询问汉兵为何来此?都护手下人回答道:“单于上书言困难重重,请求亲自朝汉。天子可怜郅支放弃大国的地位,屈居于康居之下,所以派遣都护将军来迎接单于及其家属。因怕惊动你们,所以未敢直达城下。”郅支几次派使节前来传话,都护下人责备道:“我等为了单于不远万里前来,至今却不见名王大人管事者来见将军,单于为什么如此不顾大局,失主客之礼?大军前来,道路太远,人畜疲敝,粮食也快吃完了,恐怕我们要返回都很困难。希望单于与大臣商议办法。”向郅支示弱,以麻痹敌人。
次日,大军进抵离郅支城只有三里的都赖水(今卡拉塔尔河)边,止营布阵。汉军远望见郅支城头竖立的五彩幡旗在飘动,有数百名披盔带甲的军人登上城堞。有一百多名骑兵在城下往来驰骋,又有一百多名步兵在城门两边摆开了鱼鳞阵,进行战斗演练。城上的守军一再向汉军挑衅:“斗来!”那一百多骑兵忽然掉头向汉军营地奔驰而来,营里的军士们拉开强弩指向骑兵,骑兵退却而去。汉军吏士以弩箭射向城外的步兵和骑兵,骑兵和步兵都退回城内。甘延寿、陈汤一声令下,鼓声大作,全军将士一齐迫近,将敌城团团围住。各队军人有的开挖战壕,有的用物品阻塞敌城门户,持大盾牌的士兵作为前队护卫,盾牌队后边是持戟和持弩的队伍。汉军的弩箭一齐仰射城里楼上的敌人,楼上的人急忙奔下楼去。土城之外有重木城,敌军箭弩兵从木城中向外射箭,围城的汉军有不少被杀伤者。汉军将薪柴堆在木城边,烧了起来。天黑了,有数百骑想从城中突围,被迎面来的箭雨射杀。
本来,郅支单于听到汉军到来的消息,就想逃离。他怀疑康居人怨恨自己,充当汉军内应,又听说乌孙等诸国兵都参加了这次战斗,自知已经无处可逃。他本来已经出城,后来又回来了,说:“逃走不如坚守。汉军从很远处来,不可能坚持长期的围攻。”单于披了盔甲到城楼上,他的数十位阏氏夫人都持弓向汉军射箭。汉军一箭射中了单于的鼻子,有不少夫人被射死。单于下楼,骑上马,且战且行,退入内宫坚持战斗。
半夜以后,木城被烧穿,木城中的郅支兵退进土城中,登上城墙呐喊。这时,来支援的一万多康居骑兵分成十多处在四面环城而立,听到土城上匈奴兵的呐喊他们也应声嗷嗷呼叫。趁天黑,他们一再奔袭汉营,不利,只好后撤。
天亮了,郅支城四面火起,在震天动地的钲鼓声中,汉军将士呐喊着冲锋向前。康居兵见势不妙慌忙撤退。汉军从四面推着大盾牌前进,一齐冲进土城之中。冲进城的汉军一边纵火,一边搜索杀敌。郅支单于被击杀,军侯假丞杜勋砍下了郅支的头颅。在郅支宫室内搜寻到两枚汉朝使者所持的旄节,以及谷吉等人携带的帛质国书。
这次战斗,总共斩获了阏氏、太子、名王以下的敌人一千五百一十八级,活捉一百四十五人,投降者一千余人,都分发给了参加战斗的西域诸国。郅支单于等匈奴头领的首级被传送到京城长安,悬挂于京师蛮夷邸间,“以示万里,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自握衍朐鞮单于逝世以来匈奴20多年的战乱局面,在汉朝外交、军事力量的介入和帮助下,终告结束,匈奴内部最后一支反汉势力被翦灭。公元前33年(竟宁元年),汉嫁宫女王嫱(字昭君)于呼韩邪单于,汉朝与匈奴再次和亲,汉与匈奴重又进入数十年和平友好的新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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