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热恋的付家河
付会娟
在宁县良平镇付家村的川道里,有一条小河缓缓流过。几十年前,爷爷的家就在河畔,听老人们讲,我也是在这条河边出生的,打我记事起,我们家就搬到了距离良平街道不远的公路边。虽然住的离这条河有了一些距离,但是小时候的我还是经常去河边戏水,那清澈见底的河水,游来游去的泥鳅和蝌蚪,绿油油的水草,让人不由想起“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日光下澈,影布石上,佁然不动,俶尔远逝,往来翕忽,似与游者相乐”的景象,这就是我热恋的故乡的付家河。
前不久,我曾沿宁九金公路一行。溯河而上,一番风光与想象十分吻合,依然保留着它固有的本色。当进入龙二村的红砖房,感受到故乡人的热忱,我惊觉一切都已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中铁二十二局的建设现场热火朝天,银西高铁的建设者们加班加点;远处望去,宁南煤田彩旗招展,机器的轰鸣声此起彼伏,开放开发,乡村日新月异。如果说付家河中上游情况体现着岁月的蹇涩,那么下游则如影随形反映了时代的风云变幻和社会的沧海桑田。
河边那几块大青石,曾是付家村人盥洗和休闲的场所,更是孩子们的欢乐谷。“付家河水清又清,河水对面九龙村,九龙桃花粉又红,付家庙会迎宾朋”是付家河的写照。这四句顺口溜,赞美了河水的清纯,九龙川的美景,付家村庙会的热闹非凡,付家村人的热情好客,无不流露出桑梓的自豪之情。
清澈的付家河水,是两岸许多居民的饮用水。夕阳衔山的傍晚,是河堤最热闹的时候,几处河湾,洗澡的、盥洗的,男女老少都凑一块儿。最活跃的自然是小孩子,像小泥鳅,一个个都是戏水好手。他们爬上岸跳水,整个人跳下去,水花纷飞,溅湿了盥洗的妇女,妇女便沉下脸,喃喃骂开来,可如同隔靴搔痒,小孩子依然笑嘻嘻爬上岸接着跳。
河湾的热闹持续一个多小时,洗澡的人陆续上岸,男人围着浴巾换衣服,小孩子就没有什么顾忌,短裤一脱,赤条条的抹干身子,穿上干衣。那时候,付家河边的小孩子鲜有不会耍水的。其实,小孩子玩水并不限于傍晚时分,什么时候都可以到河中泡一泡,由于平时河水又清又浅,许多家长似乎对安全问题不怎么担心。不过,我有时会受到父亲的“审查”,他在我的手臂上用指甲一划,如果划出白痕,便认定我偷着下水,轻则骂,重则打。父亲告诫说,欺山不欺水,淹死的,都是会水的人。确实,付家河每年都有溺水事故,于是便有了传说,说河里有水鬼,专从脚掌吸人的血。
每年农历七月二十一,是付家村的庙会,此后大约三五天时间,也是付家村最热闹的时候,南北二塬、陕甘两省大约有几万人汇聚于此,耍杂技的、卖百货的、做饮食的、求签的、算卦的、看戏的应有尽有,但是,付家河却变得冷冷清清。农历七月二十一这一天,大人不下水,也绝不允许孩子下水。我们小孩子都把这个日子与水鬼联系起来,认为过了这一天,水鬼走了,就安全了。过不了几天,河湾便又热闹起来。
2003年,高中毕业,我考到金城上大学。这一走,意味着我不再是贪玩的学子,意味着付家河的其乐融融归于寂灭,一个两岸戏水玩闹时代的终结。2007年毕业,我又回到家乡,经过数年变迁,家乡已在不经意间发生了变化,一座座高楼映入眼帘,宽阔平坦的宁正长二级路从家门前通过,一排排小康农宅在乡村拔地而起……
从那时候走过来的小孩,如今已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了。河中戏水,是久违了,但水上功夫是丢不了的,这一点我面对青少年还是引以为豪的。我希望儿子重复我的故事,体验我儿时的情趣,要他也学会耍水。儿子体质羸弱,耍水可以强身健体。但儿子对我的要求不感兴趣,十分抵触,理解不了为母亲的良苦用心。好几次,他与同学到河湾处摸鱼,去时不知所踪,回来询问,我心里后怕得直发毛,便也作罢。
今天的付家河风光,与昨日迥然不同,河堤增高了,扩充了,延长了;周边的海升苹果示范基地、葡萄园、羊场、超市鳞次栉比,KTV霓虹闪烁,酒店华丽堂皇。像当年一样,女人们兜揽生意,甜言蜜语,笑意盈盈,真正个春光明媚烫人心。只是付家河单剩下细细的流水,已没有人戏水和盥洗了。岸的一边是高铁征地后为村民建起的安置新楼,另一边则是昼夜不停歇的施工现场,两岸开发你追我赶,暗中较劲竞豪华。
付家河的变迁,是经济社会发展的必然,我们尽可纵情讴歌。但我希望“付家河水清又清”继续传唱,希望付家村的孩子们扑入母亲河的怀抱,都变成“水鸭子”,让生命更坚韧一些。我欣赏付家河畔绿树掩映的农舍,我乐见两岸的浣女挥手致意,早想见,晚相望,清早共听雄鸡叫。
付家河的变迁,是一首悠悠岁月的赞歌,是一首悲欢离合的史唱,更是一曲气势磅礴的时代变迁交响乐。
历史没有最好,但是可以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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