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度清明几多思念
■梁新雨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提到清明,总让人联想到纷纷春雨和杏花村的美酒,总能带来一种“做冷欺花,将烟困柳”的愁绪。又是一年清明时,我脑中浮现的,却是那条蒙蒙的老街,和依稀可闻的清明粑香。
老街的街名叫坊市街,是宜宾市长宁县相岭镇极为古朴的一条老街。灰瓦房、石板路、木板门前那随声听听戏剧的老人、闹热的茶馆,还有在清明节前后出现的清明粑——卖粑粑的大娘在街口摆一个小推车,车上生了炉子,还没卖完就得赶紧再做一锅。碰到放学时,孩子们围成一圈眼巴巴地等着做。
少年时候的我不懂哀愁,觉得清明的气息就是像清明粑一样清甜。一天下午,我去买清明粑,正好碰到大娘在做粑粑,钵子里装着砸碎后的清明菜,揉了面团进去软绵绵的。大娘将炉子烧起,平锅里的油泡咝咝作响,一个个圆饼迅速地被下到锅里煎炸得黄里透绿,清悠独特的香味扑来,让你恨不得赶紧咬一口。等到大娘装好清明粑递给我,热乎乎的粑粑表面还带着脆,咬下去糯滋滋的。我大口大口地把手里的粑粑吃完,清明菜的清香萦绕在口齿,回味无穷。
读初中去了县城,我再也没有吃过大娘做的清明粑了。十一二岁是不懂分别的年龄,开始我会想念大娘和清明粑,后来也就慢慢淡忘了。
去年假期,我去了趟老街,闹热的茶馆不见了,房屋也空出了好多,有些老房子挂上“危房,禁止出入”的告示牌。走到街口,我突然想起大娘在这里煎炸清明粑的样子,想起清明粑那软糯的口感,于是我去老街挨着门店询问。大家都说,炸清明粑的大娘几年没见到了,也不知道是人走了还是搬走了。看到儿时记忆不复存在的老街,再也不见卖粑粑的大娘,我心里涌上一阵淡淡的忧愁。
年年的清明雨,依旧带着愁绪,再提到清明,我清甜的记忆中却多了一份酸涩。清明菜依旧青翠,梦绕魂牵的清明粑香气仿佛在弥漫,却是几多思念几度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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