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度与厚度(二)

民族日报 2018-07-13 09:02 大字

住在延安的那夜,我一一过滤,把从兰州出发那刻走过的地方,放电影一样,重温。

在庆阳环县的山城堡战役纪念碑前,我仰望,以崇敬之情感悟那段艰苦岁月;在河连湾的陕甘宁省委省政府旧址,那些苍翠的松柏,那个安静的院子,那些挂在墙上的资料,以及那些纷飞的时光,都在虔诚的拜谒中让心沉静。

土地革命时期,刘志丹、谢子长、习仲勋在环县点燃革命火种,传播革命道理,唤醒了人民。环县人民在之后的革命战争年代踊跃参军参战,积极支前,为中国革命的胜利和民族解放前赴后继,英勇奋斗,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和牺牲,谱写了可歌可泣的光辉篇章。

还有马锡五,还有陈赓,还有更多的老一辈共产党人……

庆阳华池县的南梁革命纪念馆里的珍贵资料和图解,让南梁成为土地革命战争后期全国“硕果仅存”的红色区域。

……

此时,我用羡慕的眼神偷偷观察高凯团长、诗人郭晓琦、散文家傅兴奎和李安平,他们作为庆阳人,他们的骨子里潜隐着南梁精神,他们比之我,有理由有优越感。然而没有,相反,更多的是沉稳和内敛。还有散文家习习老师和小说八骏向春,她们认真了解资料图,表情肃穆凝重。

我有点羞愧,继而静心,让灵魂安静地接受洗礼,接受这种以特殊形式上的一节节特殊意义的党课。

我不会忘记,省文联,庆阳市委宣传部、庆阳市文联和华池县委县政府,在南梁革命纪念馆为我们采风团举行隆重的授旗仪式时,我的目光追随着华池县领导把“重走陕甘宁甘肃作家采风团”字样的红旗,交给省文联党组书记、省文联副主席李燕青,李书记又郑重地交给高凯团长,那刻,我热泪盈眶……

在那面旗帜的引领下,我们从华池出发,一路而行,拜谒红色遗址,参观纪念馆,都让采风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与充实。

刘志丹,从小哼唱的民歌里的英雄,我从纪念馆的文字、照片以及更多的资料中真切地认识了他,对于他以及许许多多共产党人的智慧、温暖、正义,他们不忘初心的一生,他们对信仰的执着,他们秉持的革命精神,使我难以抑制激动,也难以掩饰自豪。

我自豪是采风团的成员,也自豪作为一名共产党员,第一次去陕甘宁革命老区,高兴能与省内的著名作家诗人同行,这是一生难得的机会。我能在最好的年华,在精神最需要滋养的时刻,重温革命历史,接收精神洗礼……

我也是战战兢兢的,我也是心怀敬畏的。那些曾在影片里的场景,展柜里那些打满补丁的旧皮袄,那双沾染着艰辛的草鞋,那些生锈的水壶和马灯,那些枪、炮弹,还有一些手写的文字……那些旧物件,那些旧时光,彰显出革命党人在艰苦卓绝的境况下所承担的一切,让我的心沉重再沉重,让我感到自己的渺小。

战争、解放战争,以及改革开放以来,我党带领我国人民,一步一步,一个阶段一个阶段,取得了伟大成绩。共产党员不忘初心的信仰,砥砺一代又一代的共产党人奋进。

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认真拍照,留取我需要了解的片段……

其实,我生活的城市,就有像刘志丹一样的革命党人,他虽没有刘志丹那样成为人人知晓、民歌里传唱的人物,但是他投身革命、光辉战斗的一生和可歌可泣的传奇革命经历,至今被传颂。反动当局杀害他时,他年仅31岁,他就是胡廷珍,是临夏籍的第一位共产党员,也是我党在甘肃的早期领导人之一。为了缅怀他修建的纪念馆,成为开展党团活动和进行革命历史传统教育及爱国主义教育的重要基地之一……

风吹过来,往事一股脑涌来,童年的记忆飘过来,曾经隐藏的心思一股脑地腾跃而出。

那时我大概七岁,弟弟肚子里有蛔虫,医生给的药叫宝塔糖,父亲给弟弟吃宝塔糖时,说宝塔糖的形状像宝塔山,然后又说到了延安。父亲说宝塔山说延安时眼睛闪闪发光,嘴角上翘,一改往日的威严。语气和口吻与描述老家无二致,感觉宝塔山与延安就像老家村外的大榆树和麦场上的碾子一样亲切。

由于父亲提到了延安,我便追问延安有什么。父亲说延安有宝塔山、杨家岭、枣园,还有毛主席工作和住过的窑洞,种过的菜地。还有许许多多发扬艰苦奋斗精神的共产党员,还有很多很多……

我开始向往宝塔山向往延安。宝塔山高吗?有积石山高吗。有太子山高吗?有我们老家的山高吗?那些日子,我的脑海里萦绕着宝塔山。想着那是很神奇的山,与老家的山不一样,山上的树叶都是甜的,塔的任何一角都是甜的,我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山上的宝塔糖多得吃不完,随处都是……

我想入非非,眼前好像都是宝塔糖,我坐在山下吃了个美。就这样,我牢牢记住了延安和宝塔山,并种在了心里。

日子像书本,一页一页翻过。有一年春天的傍晚,大概读三年级吧?父亲在饭桌上叮嘱我们要乖要听话,告诉母亲他要出差去延安。我一听打了鸡血一样,放下筷子,站起来说我也要去,并不顾父母有点不悦的眼神,央求父亲带我去。

因为父亲曾是一名军人,所以他对我们要求严格,家里定了好些规矩,吃饭不准说话不准发出声响,更不准插话。我破了规矩,他自然不高兴。

吃饭。大人说话不准插话。父亲的语气硬邦邦的,与跟母亲说他要去延安的语气截然相反。

因为害怕,所以我很不情愿地坐下,扒拉碗里的饭。妹妹弟弟朝我做鬼脸,饭后还挖苦我想得美,说饭桌上插话没挨打是万幸,居然还想跟着去延安!

我心里憋着一股气,也窝着火,看什么都不顺眼。我对父亲意见很大,他答应过带我们去延安的,可是一次也没有去过,他要去延安学习,我要求带上我也不过分。我心里塞满了父亲去延安的事。

最终,我还是按捺不了,乘妹妹与弟弟去巷子里玩的时候,向父亲再次提出了去延安的想法。父亲的表情很复杂,起初笑笑,看我一脸的认真,就一口拒绝,说出差是去学习,又不是旅游,怎么可以带上你?再说了,学生不好好学习,乱跑什么?绝对不行。

我残存的希望被父亲以绝对不行浇灭了,心里有些怨恨。但惧怕父亲的威严,没再央求。父亲是说一不二的人,说不行的事就是不行。父亲依照单位的安排如期去了延安,我却怏怏不乐了好些天。

父亲归来,讲述在延安的所见所闻:宝塔山,杨家岭,枣园都去了,还去了好些地方,去了毛主席住过的窑洞。看到了陕北种的谷子(小米),是个枯焦的地方……作为共产党员,这辈子能去革命老区学习,光荣呢!

父亲与母亲说话的语气里渗透着自豪。他还拿出他记的笔记向母亲炫耀。母亲也很兴奋,翻看着父亲的笔记本,一脸羡慕。

你还不是共产党员,你要争取入党,要好好表现,争取今年成为入党积极分子,提高思想觉悟,工作上再加把劲,我们家里的每个人到最后都要成为共产党员,那样多自豪!母亲说会好好表现,会积极入党……

四年级夏天的一个傍晚,母亲在一次饭桌上又提起延安,说她也要去延安学习。那神态与父亲上次要去延安时的一模一样。这次我没有打断母亲与父亲的对话,也没有提出要跟着去延安。反正去了不带我,所以没有自讨没趣,但是暗自发誓,无论如何,我要去延安的决心更坚定了。

母亲按时去了延安,一周回来后,那神情与父亲当时回来时别无二致,他们的共同语言似乎多了,那段日子里,她与父亲的话题总是绕着延安,说老区人民如何如何,说我党如何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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