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海观潮】诗意浓处是烟火
高亚斌
每个诗人都有自己的地理故园,也有自己独特的精神家园。诗人彩虹生活在陇东的高天厚土之上,那是一片祥和美好的土地,那里有道教名山崆峒山,美丽雄宏的六盘山就盘踞在那儿,从古至今,曾留下许多历史遗迹和动人传说。
翻阅彩虹的诗集《那一处烟火》,她的诗歌就有着那里的风物习俗和地理徽记,诸如《雪落崆峒》《周祖陵》《平凉唐蕃会盟坛遗址》《千年土箭群》等,都流露出她受到的某种历史和地域文化的渗透和遗传。她一直在不懈地开辟和经营着这一片自己的园地,叙说着属于她的诗歌领地,栽培着属于自我的一畦花田。她对这片土地投注了深厚的感情,以至于成为她记忆里无尽的眷恋。她的“花草树木替我们诉说” “虫子一下子就认出了我”(《归途》)“好呀,好呀,好呀……当一群小鸟儿/挟裹着暖阳,一齐呼唤着朝向我……”(《通往春天的路上》)等,都在物人合一的境界里,完成她的自我和外物的相互塑造和彼此言说,从而获得她对自我的重新确认。彩虹是一个岁月的聆听者和诉说者,她如此深情地抚摸那些熟悉的地名,细数那些泥土味的花草,呼唤亲人们的名字,其中时刻能够感受到她内心涌动的思绪和燃烧的激情。而且,在她的诗歌里,茂盛郁葱的草木都犹如屈原的“美人香草”一般,是一种风雅比兴和托物抒情,其中寓意了诗人的寄托和旨趣。
彩虹的诗歌充满了尘世的气息,由于热爱,她俯身人间,浸染“烟火”,在看似寻常的情境中寻找诗意。因而,她的诗句总是透射着明丽的阳光,缀满了生活的露珠,混合着泥土的滋味和大地的清香。她钟情于大地上的事物,倾心于日常柴米的世俗生活,对身处其间的一切有着浓烈的热爱。在她的诗歌田野上,生长着连绵的群山和安详的村庄,生长着明媚的春、绚烂的夏、丰腴的秋和宁静的冬,季节的轮回和时光的迁移,所有这些发酵酝酿在她的诗句中,成为香味醇厚的陈酿。在她的眼里,一棵枯死的古树也有着“神性的光芒”(《神性的光芒》);她怜惜“许多花草/以及小动物的家被连窝端走”(《离歌》)……由此,她常常走向对过往的追怀与挽留,并因热爱而滋生出无限的慈悲。尤其是在生者与逝者的对话中,她展开了对生命的意义和存在的思考。她描写那张“与母亲有关的脸”(《爱在爱中》),描写“所有的苦一桩桩,一件件/她不说,身体却帮她记着、攒着”的姐姐(《隐痛》),描写“在你们举手投足间,瞥见父亲的影子”的兄长(《唤……》)……这一切在她的诗歌中都显得柔软而忧伤,那种凄美如此激荡肺腑、牵动人心。分外引人注意的是她诗歌中的对话,这些对话,有的是她与外物或他人的交谈,前尘的无尽怅惘,在被抒情所装饰的画面中得到巧妙呈现;但更多的却是她自己对自己内心的审忖和叩问。由于倾注了感情,因而她有着太多不忍舍弃的诉说,弥漫成一纸云烟。大智从简,这些对话,通过极其平易的家常话,展现出诗人丰富的内心,也流露出无尽的感伤。
诗人总是能够闹中求静,在内心找到一片清凉的净土,也就是诗意之源头。英国湖畔派诗人华兹华斯说过,诗歌是“宁静中回忆出的情感”。彩虹的诗歌恰如一条逶迤流淌的河流,穿过时光的河床,闪烁着往事的斑驳阳光,也从中折射出了主体生命意识经过无数次挣扎后的觉醒。于是,如同她在《老人与果子》一诗中所写的:“果子一熟就甜了/人一老就善了/大地一到秋天,就慈悲了。”她内心的苍凉感和悲悯情怀都被这种生命意识唤醒。在她的诗歌中,开始回响起一种祈祷之声,祈祷“活着,就万物浩荡,意念良善”(《病中》),祈祷岁月平安、万物吉祥。
细心的读者会感觉到,彩虹的诗里随处绽放着生命的光芒和智性的顿悟,给人带来审美的愉悦和阅读的惊喜。她没有刻意炫技和故弄玄虚,这种朴素的美,蕴含着比浮华更加打动人心的深厚力量。而且,在诗艺上,她也在不断走出自我,摆脱桎梏,寻求突破。无论在表现主题上,还是在话语方式上,她都在尝试运用新的叙述语调和表达范式,进行自我挑战和艰辛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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