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焦平凉扫黑除恶第一案 郭文等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案侦办始末
5月24日,随着法槌一声落下,因涉嫌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抢劫、非法拘禁、敲诈勒索、强迫交易、寻衅滋事、开设赌场、伪造公司、事业单位印章、赌博犯罪,“2018.3.12”案郭文等35名被告人依法领刑。至此,这场持续一年之久的涉黑案件一审公开宣判。
该案的依法、公正、高效审理,使得崆峒区乃至平凉市扫黑除恶专项斗争取得阶段性战果,也为人民群众交上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自扫黑除恶专项斗争开展以来,郭文等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案是平凉审结的首例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案件,引起了各级党委政府和相关部门的高度重视,也受到了社会各界的关注和热议。日前,记者联系崆峒区委政法委、区纪委监委,采访了平凉市公安局崆峒分局、崆峒区检察院、崆峒区法院等案件具体执行单位和部门,为读者详细还原了郭文等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案案件始末,一展当前扫黑除恶专项斗争的强大攻势,以及市、区各部门绝不姑息的决心和雷霆手段。
头号人物郭文其人其事
郭文,43岁,是崆峒区公安机关侦破的“2018.3.12”案的头号人物。
2004年,因故意伤害罪,郭文被判处有期徒刑两年,刑满释放后,在平凉汽车东站经营平凉—银川的长途客车。期间,其不思悔改,结识并笼络了十几名刑释人员,逐步形成犯罪团伙,走上了二次犯罪的不归路。
郭文为人凶狠、霸道,平凉汽车东站驾驶员同行以及郭文团伙成员,均对其多有忌惮。他亲手写下的公司口号“高层不狠,中层不坏,公司要倒闭”足见其这一个性特征。
驾驶员朱华(化名),在平凉汽车东站经营平凉至银川的客车。见其名下有4辆客运车辆,郭文心怀不轨,为了获取利益,对其实施恐吓、威胁、甚至殴打,强行要与其合股经营。按正常利益分配,朱华本应占有2.5辆车,但在郭文的淫威之下,只得进一步割让利益,占取50%的股份。就是以这种方式,几年下来,很多驾驶员在郭文的强迫下,陆陆续续参与了合股经营的圈套。
2012年,郭文先后注册成立了四家经营性公司,以合法公司为掩护,陆续笼络任某、甘某,贾某、刘某、史某等18人加入,作为经理或员工,分别安置在公司内部,逐步形成以郭文为首的犯罪组织。该组织对平凉至银川线路的客车进行统一管理,强行向驾驶员收取会费,美其名曰提供相应服务,实际并未兑现。郭文还笼络吴某、葛某等人,在一辆黑色普桑车上架设摄像机和照相机,非法行使执法权。
郭文的“原始积累”,来源于非法开设赌场。据崆峒警方介绍,郭在东站附近的景海小区、泾滩三社安置楼、西站消防队家属楼秘密开设赌场。他们先拉拢东站驾驶员参与赌博,后为赌输的驾驶员放高利贷,等还不上高利贷后再强迫交易,以车抵债。崆峒警方告诉记者,仅西站消防队家属楼一场历时一月的赌博,涉案赌资就达1066万元。
运用强行收取服务费、非法向他人高息放贷、长时期开设赌场的套路,郭文团伙共非法获取经济利益200余万元,并以公司之名,将非法债务合法化。
为追讨赌债和高利贷,郭文指使团伙成员对欠债人进行非法拘禁、殴打、恐吓,行为残忍,令人发指。
刘小强(化名),因还不上高利贷逃到西藏。郭文得知后,带着两名手下专程赶到西藏,将其抓回平凉,非法拘禁于公司,并恐吓要将其活埋。
当时,正值隆冬时节,刘小强被脱去外衣外裤,推进提前挖好的土坑中,不断用带刺的荆棘连续抽打,又担心天气太冷会出人命,郭文指使手下给刘小强强行灌酒。
双桥路27号,有一座占地457.5平方米的三层违章建筑。对外,这是郭文的办公地点,实则隐蔽的地下室内,有一处拳击台,专门用来殴打还不上高利贷和赌债的人,成为多少受害人的恶梦。
因还不上赌帐,受害人李元(化名)被殴打至伤,家属实在看不下去报案,可面对公安民警,李元一口咬定自己是不小心摔伤的。
惮于郭文的残暴手段,受害人几乎都不敢报案,即使个别人或家属报了案,当事人面对警察询问时,都会极力否认隐瞒真相。
为了减少更为凶残的报复和不必要的麻烦,多数受害人受伤也不敢去医院检查治疗,要么选择去小诊所随便看看,要么藏在家里养伤。
崆峒警方表示,受害人这种恐惧心理,即使在后期办案人员侦查、庭审阶段都仍存在。在他们心里,郭文和他的团伙,简直是人间恶魔,只要未被宣判,很少有人敢轻易站出来指证。
步步为营公检法合力围剿
2015年,平凉市公安局崆峒分局接到报警,受害人称自己一辆路虎车遭人抢劫。在侦破该案时,一个现象引起了民警的警觉,那就是参与作案的绝大多数人为刑释人员。警方认为,这些人不排除还有其他违法犯罪行为,或者继续实施违法犯罪行为的可能。
在随后几年里,崆峒警方始终没有放弃对这一线索的关注和跟进,一直进行着秘密侦查。渐渐地,随着寻找被害人和搜集各类证据,以郭文为首的组织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团伙及其犯罪行为,一一浮出水面。
该案受害人多、举证困难,侦破过程异常艰难。为了免受郭文的催债手段,大多数受害人选择躲到外地,还有人举家搬迁至新疆。为了找到受害人,专案组民警夜以继日,几乎跑遍了北京、上海、西安、西藏、银川、兰州等大半个中国,才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开始蓄势待时,张网抓捕。
2018年1月23日,全国扫黑除恶专项斗争打响,郭文涉黑案也已查证清楚,抓捕时机成熟。3月12日,崆峒公安分局正式成立专案组。3月14日,专案组民警统一收网,率先抓捕了6名主要人员,随后又在两次抓捕行动中,将剩余涉案人员一网打尽。
作为扫黑除恶专项斗争以来,平凉市首例涉嫌黑社会性质组织案件,各级党委、政府高度重视,公检法司紧密配合,形成了依法围剿的合力。
侦查过程中,崆峒区检察院主动出击,提前介入案件,协助警方会商案情、引导调查取证,并对涉嫌的罪名提出了意见和建议。
4月15日,崆峒公安分局对涉黑案中郭文等十多名犯罪嫌疑人,提请批准逮捕。崆峒区检察院立即整合办案力量,在3名入额检察官的带领下,不分昼夜,审查了大量的案卷材料和证据,制定了详细的询问提纲,依法询问了犯罪嫌疑人。随后,又连夜召开检察官联席会议进行研判分析,形成了初步意见后,经检查委员会研究,4月21日对郭文等十多人依法作出批准逮捕决定。
8月13日,崆峒公安分局将郭文等涉嫌黑社会性质组织案,移送崆峒区检察院审查起诉。11月27日,由于犯罪嫌疑人的行为依法已经构成犯罪,证据确实、充分,依法应当追究刑事责任,崆峒区检察院向法院提起公诉。
11月28日,崆峒区人民法院立案受理,安排专人对涉案赃物、财物进行清点、登记、保管。当天,崆峒区法院扫黑除恶专项斗争领导小组召开专门会议,对案件的审理工作进行了安排,并组成了由院长担任审判长的合议庭。
按照重大刑事案件的审判要求和“三项规程”规定,崆峒区法院方面制定了详细的审判预案,为未委托辩护人的被告人依法指派了律师,并设立专门办公室,方便其阅卷办公。
2019年1月,该案在市中级人民法院第一审判庭,召开了为期三天的庭前会议。会上解决了管辖、回避、非法证据排除、证人出庭作证、组织控辩双方展示证据,归纳争议焦点等与审判相关的问题,为开庭审理做好了准备。
4月15日至20日,公开审理在平凉剧院如期进行,法庭上,控辩双方展开了激烈辩论,崆峒区人大代表、政协委员、扫黑除恶专项斗争领导小组成员单位代表、公安干警、被告人家属、媒体记者共300余人,旁听了这场正义的审判。
担当作为把每起案件办成铁案
5月24日,随着法槌一声落下,作为黑社会性质组织的组织者、领导者,郭文被判处有期徒刑二十一年,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剥夺政治权利五年；刘某等11名积极参加者,分别被判处十五年至四年不等有期徒刑；朱某等7名一般参加者被判处五年至一年三个月不等有期徒刑。至此,这场持续一年之久的涉黑案件最终宣判。
郭文等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案,涉案人员多、时间跨度大,罪名多且复杂,是近年来平凉最大的一起涉黑案件。从一开始,各级党委政府和相关部门就给予了高度重视,通过设置机构、抽调精干力量、做好安全和后勤保障等工作,为案件顺利进行和最终宣判提供了大力支持。
该案共形成47本卷宗,多达131页的判决书,600多页庭审记录。这些数字,意味着每个部门、每个环节的工作人员,均付出了异常艰辛的努力。
记者在采访过程中了解到,公检法司所有参与人员,全部舍弃正常休息和节假日,进入白加黑、5+2工作状态,以一丝不苟、严谨认真的态度,争取将案件办成经得起历史考验的铁案。
正如崆峒区检察院祁建(化名)感慨:为了岁月静好,我们当负重前行,唯有不懈努力,方能不辱使命。
扫黑除恶专项斗争以来,崆峒区各级党委、政府严格按照“有黑扫黑、无黑除恶、无恶铲霸、无霸治乱、无乱夯基础”的总体要求,依法打击黑恶霸乱、深入推进反腐“拍蝇”和“挖网破伞”,扎实开展行业领域乱点乱象集中整治,不断提升基层组织社会治理能力和水平,全力推进扫黑除恶专项斗争纵深开展。
崆峒区纪检监察机关,组织召开了全区“挖网破伞”工作推进会,下发了《纪检监察机关“挖网破伞”任务清单》。共受理省委巡视和市纪委监委、区扫黑办移送问题线索25条。并对2013年以来信访举报和查办的案件进行起底,逐案甄别,着力发现党员干部和公职人员涉黑涉恶和充当黑恶势力“保护伞”问题,经进一步评估分析,将清理摸排出的3件问题线索移交区扫黑办核查。
据了解,去年以来,平凉市党委政府高度重视扫黑除恶专项斗争,深入开展涉黑涉恶问题线索“大排查大核查”和“清零”行动,对建筑工程、矿产开采等领域行霸、市霸线索开展地毯式、滚动式排查。目前,全市累计受理各类线索800余条,核查600余条。
同时,深入打击电信网络诈骗、非法集资、网络传销等涉众型经济犯罪活动,依法严惩“套路贷”等涉黑涉恶问题。坚持扫黑除恶与基层反腐“拍蝇”相结合,重点掌握黑恶势力、宗族恶势力操纵基层选举、侵害群众利益和基层干部、公职人员涉嫌参与黑恶势力或充当“保护伞”的线索,循线深挖、逐一见底。坚持“扫黑”“治乱”双管齐下,积极发掘地区、行业、领域内的乱点乱象,下大力气开展强力扫黑、集中整治、铁腕严惩,全市社会治安环境得到有效净化,人民群众安全感、满意度明显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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