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冒儿头”饭

攀枝花日报 2020-01-10 06:54 大字

□朱国文

说起“冒儿头”饭,上世纪6、70年代以前出生的人曾经见过或听说过,上世纪80年代以后出生的人恐怕就不知道啥叫“冒儿头”饭了。据文史资料记载:旧时,巴蜀各地经营饭店时,都将碗中干饭盛得堆尖冒热,其尖为圆形似草帽顶状,家家饭店如此,故民间便俗称为“冒儿头”饭。

儿时的我,上世纪六十年代有很长一段时间随外婆生活,居住在重庆市梁平县虎城区楚家公社(现为楚家乡)李家坝乡下。每当农闲,遇虎城街上逢场天,我便跟着外婆去赶场。中午时分,饥肠辘辘,外婆就带着我去街上的合作食堂吃饭。我和外婆走进店里后,外婆便从穿在里面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布包来,在柜台前将布包打开好几层后,便露出一些角票,外婆挑出两三角钱来买了饭牌和菜牌。我拿着牌子便跟着外婆去店内的厨房里取饭菜,也就在那时,我有幸目睹了厨房师傅舀的“冒儿头”饭:师傅打饭时,用一只饭碗在甑子里舀了满满一碗米饭,然后扣在另一只稍大一点的碗中,米饭便在这只碗中冒出高高的一头,这便是“冒儿头”饭。我依稀还记得,当时一碗“冒儿头”饭花了四五分钱。

时光荏苒,转眼间我已步入花甲之龄。然而,近几年,这个已在我生活和记忆中消失了的“冒儿头”饭却在我家餐桌上出现了。啥情况呢?原来是因我早些年在家吃饭时,中午和晚上每顿至少吃两碗饭,可近些年来由于年龄增大、活动量减少,每顿只能吃一碗饭了。这一改变却被我老婆看在眼里,她担心我每顿没吃饱,怕影响身体。于是每当吃饭时,她就事先给我舀上满满一碗,然后再在碗里添上一饭瓢,便成了冒尖尖的一碗饭。这样,就跟我儿时在店里吃的“冒儿头”饭没啥区别。为此,我也给我老婆解释过多次,说我饭量少了,吃不了以前那么多,可她总怕我不够,依然给我舀“冒儿头”饭。没办法,我也只好接受老婆的好意。为了帮助消化,每次吃完饭后,我便去公园等地去走几圈。嘿,几年走下来,身体竟比过去硬朗不少。

去年秋天,女儿和女婿带着小外孙从四川攀枝花回梁平来探望我们。女儿以前难得下厨房,这次回来后,主动下厨做了几顿饭给我们吃,味道还不错,我们都感叹:还是攀枝花锻炼人。就在女儿第一天做饭时,她妈就叮嘱她,要给我碗里多舀点饭。女儿听后,也无师自通地舀了冒尖尖的一碗“冒儿头”饭给我。女儿回梁平的这段时间里,我天天享受着她给我舀的“冒儿头”饭,尽管每天吃得肚皮涨鼓鼓的,但心里却是乐滋滋的。

入冬后,女儿隔天就从攀枝花打电话来催促我和她妈去攀枝花过冬,还说攀枝花没有冬天,是阳光康养之城。我那乳名叫丑丑、现已七岁多的小外孙也在微信视频里催外公和外婆快点去。由于催得紧,我和老伴便急匆匆地乘火车来到了攀枝花。到女儿家的第二天吃午饭时,看到女儿亲自下厨做了一桌丰盛的佳肴,令人食欲大开。刚坐上饭桌不久,我那丑丑外孙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了我旁边,手上正端着一碗热气腾腾、冒冒尖尖的米饭,说是给我端来的,还说是他站在板凳上专门给我舀的。我一看,小外孙手上端的又是一碗“冒儿头”饭,我急忙说怎么给外公舀这么多饭呢?丑丑回答说以前就看到妈妈给外公舀的这么多。我听后真不知说啥好,只觉得瞬间眼晴有点模糊,心里很烫很烫的。

今年冬天,攀枝花肯定很暖和,我和老伴依然会来的。可是,我还要面临一个问题,那就是在这温暖的冬天里,家人们给我定制的那碗“冒儿头”饭,估计我还是不会少吃。

新闻推荐

攀枝花市东区:聚智聚力 谱写美丽时尚幸福康养花城新篇章

攀枝花市东区:聚智聚力谱写美丽时尚幸福康养花城新篇章鸟瞰攀枝花市东区。周良摄目伦石墨新材料深加工项目厂房。罗本平摄...

攀枝花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攀枝花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

 
相关推荐

新闻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