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枝花悄悄开了

■谢首勇（涪城）

大寒刚过，我们一家人去攀枝花。大约一个月前，妻对我说，大伯在攀枝花。每每说起大伯，妻总是滔滔不绝，一脸的喜悦和自豪。大伯的人生经历很传奇，他出生于绵阳，后来当兵到部队开坦克，转业后分配到了攀枝花的一个工厂。更重要的是，在妻他们家庭最艰难的时候，给予了他们最大的帮助。

十年前，大伯来过绵阳，他的本意就是在绵阳养老，于是在农村租了一块地去养鸡鸭。虽然少小离家老大回，但所养的鸡鸭往往被游手好闲的人偷去，于是便又回到了攀枝花。

我知道妻的意思，去一趟攀枝花，看看现在已经80多岁的大伯。从绵阳出发，开了12个小时的车，在傍晚8点半左右我们总算赶到了大伯的家。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感觉到他精气神大不如前，与10年前目光鲜亮的他状态完全不一样。陪同我们前来的堂姐告诉我们，伯娘前两年得了老年痴呆症，连大伯都不认识了，家里只好把她送进了养老院。大伯现在一个人居住，平常堂姐和堂哥都在医院工作。堂哥是当地一家三甲医院的院长，更是事务繁多，只有节假日抽空过来看一下大伯。

大伯正准备吃晚饭，堂姐又很快上夜班去了，陪他闲聊了一会儿，妻和岳母又把给他带的东西放置好。大伯年轻时叱咤于战场，转业后在工厂又是开车的骨干。汽车又成了他的最爱，闻着汽油的味道，他总是大声感叹道，真的好香啊！……想着以前的点点滴滴，再看到现在孑然一身，我心里有些伤感……俗话说老伴老伴，老来作伴，可如今连老伴也竟然视他为陌路人。坐了一会儿，我们害怕耽误他的晚饭，于是便告辞。

第二天刚好是周末，堂哥抽时间陪我们吃了一顿饭。本来他说要陪我们去二滩水电站，但是临近年关，院里有很多事要处理。我们理解他的苦衷，那么大的医院需要他去管理，很多时候周末又要加班。我们便劝他，难得有个周末，平常又忙，好好休息，我们现在是寒假期间，不要管我们。

攀枝花最富有的就是冬天的阳光，几乎每天都是艳阳高照。清早一睁眼，从窗帘处隐隐约约就感觉到红透了半边。穿着衬衣单裤，披着薄薄的外套在阳光下漫步，再想想此时此刻绵阳的天气，人们拖着厚重的羽绒服，你会觉得攀枝花遍地都是春天的花朵。

当地有一种花叫攀枝花，堂姐告诉我们，在广州叫木棉花，也不知是真是假，于是这儿的地名也就随着花名应运而生了。堂哥请我们吃饭时，我们在餐桌上吃到了一道菜就叫清炒攀枝花，就是这花的花蕊，浅黄色的。当时感到很好奇，就吃了几筷子，口感有点粗糙，带着些许辣味。他们指着窗外，快看，攀枝花开了。果然，浅红色的，白色的，映衬在一尘不染的蓝天……

在很多地方都是严冬腊月的时候，攀枝花却能傲然盛开，给人以春天般的温暖，或许这就是人们用她作为地名的原因吧！但愿大伯大伯母，还有所有的人们在人生寒冷的时候都能像攀枝花一样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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