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赛装之源
赛装节上的姑娘们。□庞雷文/图
梯田层层涌麦浪，桃花灼灼漾春光。村落处处松针满，舞台人人来赛装。
3月1日至4日，七彩云南2018民族赛装文化节暨中国·永仁直苴彝族赛装节在云南省永仁县盛大开场。我有幸走进彝族赛装节的源头——永仁县中和镇直苴村，亲身感受其文化魅力。
到达永仁县城时已是1日下午，负责接待的是几位彝家姑娘，她们都穿上了漂亮的民族服饰，面带微笑，显得十分精神与迷人。听说我是从攀枝花来的，姑娘们非常高兴，纷纷上前攀谈。她们无一例外地都来过攀枝花，并表示印象不错。去年刚从云师大毕业的朱红姣说，攀枝花是四川省离永仁县最近的一个城市，这里不仅有钢铁、有钒钛，还有阳光和水果。她说最爱吃攀枝花的芒果，个大、醇香、清甜，让人难忘。
2日，正是中国传统的元宵佳节。一大早，在永仁县水务局志愿者张光伟的带领下，我们驱车前往直苴村，七彩云南2018民族赛装文化节启动仪式暨中国·永仁直苴彝族赛装节就在这里举行。
汽车沿着弯弯曲曲的公路前行。一路上，小张不停地给我们介绍着赛装节的情况。他说，启动仪式之所以要在直苴村办，是因为这里便是赛装节的源头，而这又源于一个美丽的传说。相传，公元664年4月，朝里若、朝拉若两兄弟从月利巴拉来到直苴腹地泥泽薄打猎，发现这里山青、水秀、土肥，于是感慨地说：“要是在这里种上谷子，一定是连年大丰收，吃也吃不完。”当他们弯腰欲喝山泉水时，箭筒里滚出了三颗饱满的谷粒，两兄弟顾不上喝水，赶忙捡起谷种撒到一个泥塘里。
后来，三颗谷种长成了三大丛，金黄的谷穗有马尾巴那样粗长。两兄弟背着丰收的粮食赶回家，消息传遍了各个村寨，许多乡亲都随朝里若兄弟迁到了直苴，从此过上了丰衣足食的好日子。
由于两兄弟对开发直苴有功，老年人一心要给他们选择称心如意的对象，当老年人征求他们的意见时，两兄弟都表示喜欢心灵手巧、能将直苴的山水林木花草绣在衣裳上的姑娘。
老年人向全村宣布了朝里若兄弟的择偶条件，并称来年正月十五全村姑娘举行衣装比赛。于是，全村的姑娘们在农闲时便忙开了：绩麻、纺线、染线、剪裁、缝衣、刺绣……终于盼来了正月十五（公元666年）。当天一大早，老年人穿上了节日盛装，朝里若、朝拉若和其他小伙子打扮得特别英俊，姑娘们则穿上了亲手刺绣的衣裳涌向赛装场。最终，朝里若兄弟俩各自选中了意中人。
从此，每到正月十五，彝家人都要穿上亲手刺绣缝成的新衣到直苴聚集比赛、唱歌打跳。大姑娘小伙子也仿效当年的情景，寻找自己的意中人，代代相传从未间断，并形成了彝族传统的赛装节，直苴村的赛装表演也成了最原生态的“T台秀”。
车窗外，春意正浓。梯田里，金黄的麦浪翻滚，如涌动的海潮。山坡上，桃花盛开，粉嘟嘟的花瓣在阳光的照射下，透出锦缎般灿烂。
近三个小时车程后，我们来到了直苴村口。远远的，一个由松枝扎成的大门映入眼帘，高大、挺拔，似一名忠诚的卫兵，守护着这一方沃土。大门两边，则是由大姑娘和小伙子组成的迎宾队，姑娘们手持酒杯，向每一位远道而来的客人敬酒，嘴里唱着“管你喜欢不喜欢，也要喝哟！”小伙子们则端着一个个簸箕，其中装着切好的苦荞饼，让客人蘸蜂蜜吃。彝家的热情好客与粗犷豪放显露得淋漓尽致。
踩在松针铺就的村道上，柔和而又实在，轻轻呼吸，一股松脂的凝香沁人心脾。放眼四望，才发现，岂止道路，餐厅、舞台甚至通向舞台的山坡上，全都铺满了松针，难怪松香如此纯粹，难怪绿色如此醉人。
而最有看头的，还是那些穿着绣花衣裳的姑娘们。我发现，每个姑娘身上衣裳的图案都不相同，但大多是以自然界中的花鸟鱼虫、山水树木等为元素，通过巧妙的提炼和构图，形成抽象的图案。穿在身上，平添几分妩媚；走在街头，就是一道移动的风景。
永仁县接待办主任孙红说，彝族刺绣大多选用黑色、深蓝色的布料进行刺绣加工，也有少量采用黄、白、红、紫色等底色的布料。绣品颜色主要使用多种色系反差较大的绣花线，如黄、红、蓝、青、白等颜色交错搭配，色彩明快，对比强烈，从而使刺绣图案在布料底色的映衬下显得更加亮丽。
一位叫殷小红的姑娘说，她身上的衣裳是花了半年时间绣成的，选的是黑色布料作底，绣的是马缨花，她说自己特别喜爱花花草草，希望把这些自然界对人类美好的馈赠反映在自己的衣裳上，当然也藉此增添自身的颜值。我问她是不是想来找个如意郎君，姑娘有些害羞地表示，也有这方面的打算，当然还得看缘分。
中午1时，赛装节启动仪式正式开始。直苴村的土夯舞台上早已搭起了用松枝铺底的背景墙，墙上挂着28个簸箕，簸箕内书写了赛装节启动仪式内容，颇有民族特色，感觉别致新颖。
直苴村以及附近村子里的乡亲们都来了，大家穿着节日的盛装，脸上漾着喜悦的笑容，在舞台对面的山坡上席地而坐。那场面，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
在毕摩祭祀祈福之后，各个赛装队便登台亮相了。有趣的是，当日的赛装队涵盖了老中青少各个年龄段，不仅有玛骐颇赛装队、民间艺人这些颇有“档次”的表演队伍，还有老爷爷队、老奶奶队、妈妈队、汉子队、青年队、少年队、娃娃队等赛装队伍。据介绍，当天年龄最大的表演者已有91岁，年龄最小的仅6岁。大家都把自己精心准备的衣裳亮出来，在这个被誉为“世界最古老的乡村T台”上，“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充分表达对美好生活的热爱。
去直苴之前，我一直在想，为什么这个藏在深山中的明珠能发出如此耀眼的光芒？为什么一个村庄的民俗能传承千年之久？从赛装场回来，我有了答案，赛装不仅让我们看见了美丽，享受了精彩，也不仅吃出了味道，更多的，应该是记住了一份浓浓的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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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枝花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攀枝花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