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米易邂逅阳光

四川日报 2022-04-12 06:17 大字

□宋扬

对于一个在川西平原久住的人而言,米易开窗见山、大河穿城,让人耳目一新。更难得的是,米易之冬有四川盆地难得一现的冬日暖阳。米易的阳光堪称慷慨豪爽——不与渴望温暖的人们捉迷藏,一登场就是金光万丈,且从不被乌云遮挡。除了下雨天,米易的天空总如一块空灵的蓝水晶。在米易,几乎难见阴天。要么下雨,要么朗日高照,干干脆脆,仿佛是女娲补天时特意留给人间的一道温暖裂缝。

米易是四川省攀枝花市的一个农业县。县域不算大,人口也不多,出产的水果却冠绝全川,享誉全国。关键是这些水果都是反季节自然成熟的,这简直称得上奇迹。说来奇怪,当成都平原正被寒风扫荡,终日处于阴冷中时,攀西高原的阳光却泼泼洒洒地挥霍着。如此得天独厚的自然优势,被米易的农民发现并利用,于是,他们栽起了果树。天时地利与米易人的勤劳能干合作,水果产业终成米易正统。成都近郊的龙泉山也出枇杷,不过,当米易枇杷在寒冬腊月的成都市区大行其道时,龙泉山的枇杷树还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连花骨朵儿都还没冒出来呢。

不光枇杷,冬草莓、芒果、石榴……米易的果树似乎完全不尊重时令作序,春夏秋冬,各种水果轮番上市。到米易旅行的人都以给亲朋好友捎回一些米易水果为乐事。送上伴手果品,还不忘补一句话——“这是米易的哈!”足见人们对米易这个水果产地的认可。

一年四季有可口的瓜果,冬季里有暖人的日照,米易遂成逐阳而居的老年人康养首选地。近的如川西坝子的成都人,远的有来自冰天雪地的东北人,米易县城中生活着这样一群冬至暑归的“候鸟”。米易兼容并包,外地人众多,且呈迅速增长态势。这当然也要归功于米易县城有良好的市政设施。安宁河从攀西高原的峡谷中冲出来,流到稍微平坦的米易县城后,河床一宽,水就变得温柔了许多。沿河建起几座桥,人气最旺的,当属龙桥。龙桥不可行车,成拱形,步梯上下,专为市民休闲观景而造。过桥去,就走上了河堤上的运动栈道。栈道旁,一路上都是垂杨柳或高大的攀枝花树,攀枝花树若巨伞,遮出一半阴,人行栈道上,感觉高原夏日的太阳也不甚火辣。但依然有人惧怕米易的盛夏——说来吓人,三伏天,米易的气温将升至三十八九摄氏度。只有真正在米易度过夏天的人才知晓,若不直接站到太阳下,米易依然很凉爽。家里蹲,甚至不用开冷气。夏夜,安宁河的河风吹遍了县城,暑气散得也快。人们开始三三两两走出家门,到河边吹风,赏月,赏灯,赏龙桥卧波……看来,偌大一个攀枝花市,每年的春节灯会都不择他处而固定落户米易县城,是有道理的。

米易城外有山。与重庆“山是一座城,城是一座山”的特质不同,米易县城被山脉所夹。晨光熹微时,远处的山巅有白雾缭绕;待到薄暮冥冥,西边的天空中,火烧云迟迟不散。米易当地人看见火烧云、彩虹、满天繁星,断不会像我等外地人大呼小叫。只因为,米易本来就称得上是个阳光城市,对他们而言,这些都是司空见惯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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