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的背后隐藏着残酷的历史真相
光良的《童话》里有一句著名的歌词:“童话里都是骗人的。”但看了许多童话之后,反而觉得,童话是不骗人的,至少,最初版本的童话是不骗人的。即便经过后代润色打磨美化过的童话,其实也有现实的投影。比如刚刚上映的《美女与野兽》,迪士尼的招牌故事,从民间传说到小说,从卡通到舞台剧到电影,已经经过轮番美化,最终以这般光鲜的模样上市。但为这个故事热血沸腾,为艾玛·沃森和丹·史蒂文森的盛世美颜再三倾倒,被服化道和特效的美轮美奂牵引入戏之后,也难免会疑窦丛生,这个故事的创意是怎么来的呢?
有人深挖了,找出了故事原型:历史上的美女与野兽,是女仆和一位多毛症患者的故事；也有人认为,所谓野兽,折射的是人们内心深处对兽性的渴慕。其实,就算不这样过度阐述,也可以在故事里看到诸多暗黑的细节,而且处处都有现实依据。王子之所以变成野兽,是因为不善待女巫。这样的开场,不由让人联想起中世纪对女巫的惧怕以及借助“审判女巫”行动对女性进行的迫害。加斯顿诬陷贝尔和贝尔的父亲,也是用同样的手段,说他们和邪魔歪道有交往,还蛊惑村民进行审判,然后把贝尔的父亲送往精神病院。
贝尔回忆母亲的那段,则提示着之前时代的卫生状况。那时候,瘟疫横行,天花、鼠疫,都曾造成大幅度的人口减少。贝尔的母亲要求丈夫带着孩子走,不要传染上她的病,看来,贝尔和父亲曾经因为瘟疫而远离故乡,而这一次远离,也导致了他们的阶层下降,他们不得不搬去人口不那么密集的小村子,成了外来户。外来户的日子并不好过,所以,贝尔读书的习惯,在那个村子里显得格格不入。加斯顿稍微一吆喝,村民就开始围攻贝尔父亲。
老一点儿的童话,其实都是这般模样,不能细细琢磨。琢磨下去,总有无数恐怖的真相。故事里总有盗贼、土匪、魔怪,说明那时候真是兵荒马乱,故事里常常有吃人、随意杀人的情节,犯了错的皇后恶婆最后通常是被烧死,孩子动不动就有后爹后妈,说明成人的寿命也很短。总之,童话里那些人的生存环境,其实不容乐观。
和那些童话一起出现的,还有《鹅妈妈童谣》。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欧洲流传有鹅妈妈给小鹅讲故事的民间传说,会讲故事的鹅妈妈成了品牌,所以这类儿歌韵文一律归到鹅妈妈旗下,它是一种风格,是童谣的通指。鹅妈妈的故事里,有相当一部分非常血腥残酷,大多和谋杀有关。而且,每每遇到新的恐怖事件,立刻就会被编成新的“鹅妈妈童谣”。
《鹅妈妈童谣》成型的年代,是14世纪到18世纪,那虽是“人类群星璀璨时”,却也是最野蛮动荡的年代,依照英国文学家、诗人、民俗学家、历史学家安德鲁·朗格的说法,通过民间传说中的恐怖故事可以看到人类过去真实的痕迹。
我们的时代最令人惊惧的真相,也隐藏在各种传说里,留待将来被人美化。人们之所以喜欢美化一切,倒不全是为了意淫,而是因为,那终归都是细节,人类终归是要往前走的,更好、更光明、更合理的未来,总是大势所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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