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匆忙上山走得快下山走得急他们可能勇猛心中有任务身
太匆忙
上山走得快下山走得急
他们可能勇猛,心中有任务,身体有力气
走得慢的人
会在半山亭坐很久,擦擦汗,吹清风
继续走到山腰的大榕树下坐很久,听鸟儿说话,吹清风
继续走到岭脊的古松下坐很久,观滔滔江水,吹清风
继续走到白云山顶上
向东吹清风,向西吹清风,向南又向北吹清风
坐很久
下山途中在山洼的木亭子里
饮泉水,吃面包,在木条上午睡,吹清风
醒来太阳偏西,听落叶,呆坐,吹清风
在这个国度,吹清风的人不多了
在这个国度,一天或长久地吹清风的人很少了
七点的暮色是浅蓝的
浅蓝的暮色是神仙的外衣
群山是峻峭的,俊美的,它们下降
让一条大河去了远方又返回来
大河湾上住的是人和湘南民居
半山坡上火车放慢速度,停在一个三分钟小站
一闪而过的
并非到此为止,七点的暮色是浅蓝的
上来一个美妇人和她四岁的丫头
这里生产美人是应该的
都上车吧,和我一起前往惆怅的远方
看他怎样过河
立春过一旬
山水已然在觉醒的路上
突然出现一条河
从鸟儿离去的枝头跳出
那弯垂的枝条隐藏着一条河
他的心同样
“看他怎样过河”飞回的鸟儿似乎这样说
一条河不见了
那弯垂的枝条又将一条河隐蔽
伐木搭桥,他把这简单的想法否定
等斧柄烂掉
换一棵树上去
种子落到了他的心上
云中溪的薄荷与鱼
蓝色野花互相诉说,渐生微澜
一朵浅黄的,起了往事的开头
风做一个胆小的回忆者
流水中的小鱼一动不动,云中溪是它住的小寺
灿烂夏日的上方
波浪的阳光翻出一条大鱼的脊背,去往的大海
让抬头者极目
那山下的山,仍在大海中长高
落日远远不到来
但见古榕陪读一座学校,再老也是书童
隐约在很远的地方,又在很旧的年代
尤记溪畔的薄荷清香
染少年一身,并往他奔跑的方向追赶至中年
一 觉
过了春天,草木停止暴怒
每一寸绿都在刷刷地长膘
肥大的绿波澜壮阔
林涛下,木条上躺着的人是一根针在海底
偶尔林间砸下一块黄金
偶尔蝴蝶听到山下的火车叫,会想一会杭州
送走一朵闲云之后
他一觉睡过下午才下山,整个暑天的星期六,星期日
他都这样
光阴肥美,浓绿
光阴疏漏,枝叶间闪现山下的江水,它流逝
这一天他一直抱着它
我到月亮上找过你
秋天是北半球的
天空又回到中国
狮卧山久不去了
某年夏天,我在山上睡觉,入梦,拿到大唐的签证
你突然从二十六年外打来电话
叫醒我
你西非回来又往英国,又去澳洲,又出现在古老的西贡
我坦言,我曾到月亮上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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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死又复生
某年转眼过去
某某年
今天,我又一次来到月亮上
这一年是哪一年
樟木命中有鸟儿吗
到底是不见了
樟木跟着木匠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樟木的一树杈
在柴堆里
一柄锋利的小刀找到它,削皮,打磨,香气跑出
一个上午
我复制童年的一把弹弓
弹弓交到儿子手上
七岁的他又复制我童年的快乐
木匠拿走樟木,光阴抽走少年
樟木命中有鸟儿吗
它的树杈上有过,飞走了
过去的事仿佛童年,现在是中年
中年命中有鸟儿吗
但 见
一天下午,我从云上下来
出广州白云机场,坐车溯西江而上回广西
寺庙,村落,炊烟,水田蓄满水又吹着风
一切是我喜欢
但见青山柳如是
但见光阴不肯收手,一路往西追赶
落日下的西江流着黄金
很长很长的那一段是我支付的
恍然,我身体里的豹子一跃到了身后
恍然,我生命中最蓬勃的二十年,随之东流
星光的味道
月亮太大了,他还小
星光夏夜,有微风
一张稚气的小脸托着下巴,是这样吗
竹子味道,橄榄树味道,田禾味道,青青木瓜味道
在僻远山区
夏夜星光的味道,触手可及
1975,1973,甚或更远
老了,只能回忆风
风滑过少年空白的身体,薄荷味,穷苦人家的味
夜空种下星星的种子
南部山区浮着葱绿的蛙鸣
星光穿过长夜
1976,少年有了朝阳的身体
天 问
炎炎夏日,蓝得很干净,白得很灿烂
我带上放暑假的女儿和儿子搭上开往乡下的班车
去看望中风瘫痪在床的父亲
不,是年迈的父亲一定要我在暑期
带上他们回乡下让他看看
他预感自己时日不多,他深深知道,我深深知道
他不知道我此时正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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