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与画交融的世界 ——听乐札记之四 罗力玮
古人有种说法,叫“丝不如竹,竹不如肉”,用现代汉语来表达就是,弦乐比不上管乐,管乐又不如人声。这种情况不单出现在中国,西方也有过“丝竹不如肉”的时期。现代音乐发展的初期,器乐还不成熟,不能提供足够的表现力。器乐不足,歌词来补,歌词是要唱出来的,于是就赋予了声乐较高的地位。
语焉不详的器乐,自然不能向人们做准确的传达。亨德尔有支曲子,据说描写了鸟儿飞行,至于“据说”得准不准,这可难讲。据笔者看,早期的器乐不仅不擅描写,还不擅抒情,所以对于巴赫、亨德尔,一般说来用耳用心听就好,笔者基本不会——像做高考语文的阅读题那样——用脑解析。
英国著名唯美主义文艺批评家瓦尔特·佩特认为,“音乐是典型的,或者说是至臻完美的艺术”,“所有艺术都在不懈追求音乐的状态”。其实,音乐又何尝不在追求其他艺术的状态,以图“越俎代庖”,抢诗歌、绘画的饭碗,问题只在于,有时候器乐表现力不够。
但这对莫扎特不是什么问题。莫扎特作曲像树长叶子一般自然而容易,他的音乐永远旋律优美,节奏轻快,又如火焰一般纯净,没有丝毫杂质。对于莫扎特的歌剧序曲来说,优美轻快纯净还不是全部,那些序曲还有“歌剧解说员”的属性,在歌剧开演时提示重要的剧情,例如歌剧《唐璜》的序曲,一开头就气氛阴郁,仿佛在预示着唐璜被拉入地狱的最终结局。十九世纪许多歌剧的序曲都有类似的作用,这也说明了器乐表现力的增加。
一些作曲家用音符来讲故事,另一些作曲家则希望把五线谱当“画布”使。德国作曲家门德尔松就有非常高明的“画技”。他到苏格兰北边的一座海岛上游玩,岛上最壮美之地是海边的一个岩穴,每当潮水涌入岩穴,就会发出别样的声响。门德尔松用音符向人们再现了他所见的景色:海岛,澎湃的潮水涌入洞穴,从洞穴里传来一阵阵巨响,而洞穴上空是一群受惊的海鸥在盘旋飞翔。这就是他的名作《芬格尔岩穴》,听着这支曲子,就几乎嗅到了海水的咸味。
用音符创作的“名画”还有俄国作曲家穆索尔斯基的歌剧《霍万兴那》的前奏曲,里面的景致也很是奇妙:黎明时分,薄雾在渐渐散去,忽然,从雾中隐隐约约传来几声鸟鸣,接着,一缕缕阳光透过未及褪尽的雾,照到座座塔楼的尖顶上,尖顶瞬间镀上了金色……笔者从未看过《霍万兴那》的演出,也不知道舞台的布景该是怎样,不过倒是觉得演出完全可以不劳布景师大驾了,因为听了那支前奏曲,布景就会在观众脑海里浮现。
笔者至今仍记得2001年元旦听维也纳新年音乐会时的强烈感受。那场音乐会上,指挥和乐团用特殊的手法,把那些平时听来略显平淡的曲子演绎成了精美生动的“水彩画”。对听乐者而言,如果在稍纵即逝的瞬间,音乐变幻成了画面,那就只会是美的极致享受,而旁的什么就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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