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天然染色家黄荣华:我给龙袍龙被染色

百色早报 2013-07-08 04:55 大字

黄荣华现场表演洋葱染围巾 黄荣华在展示手绘 “草木染”丝巾 赴巴黎展出的天然染时装  

与天然染色专家成“忘年交”

“我研究天然印染,有偶然,也有必然。”黄荣华说。他母亲家曾经营着一家字画装裱店,几个舅舅还有祖传的手艺,能用天然染色的方法做出七八种颜色。父亲则是位裁缝,“我闭上眼睛一摸,就知道是什么料子。”在纸和布堆里长大的黄荣华,对色彩非常敏感。“别的孩子扎风筝,用的都是报纸;我用的是皮纸,又轻又薄,舅舅还帮着染色,那风筝真是羡煞旁人。”

1974年,19岁的黄荣华到洪湖插队,后来他还当过兵。1980年,他又去读了大学,进入武汉纺织系统,从基层员工干到厂长。

1992年,黄荣华去福建一家服装企业做管理工作。这家企业采用的是当时较先进的成衣染色,还聘请一位台湾专家。这位专家比黄荣华大十来岁,却唯独和他聊得来。有一次,他问黄荣华:“大陆有没有植物染色?”“是不是用树叶子染色?现在没有。不过我会一点。”“那我们就一起来玩呗。”就这样,两人在工厂的实验室捣鼓起了天然染色,最初原料就是厂门外的杂草。

染缸,或青或红的布料陡然垂着,没错,这里就是染坊,而染色用的原料都来自于天然植物。我国传统的天然染色起源很早,在唐宋盛极一时。但随着工业印染技术的盛行,有着千年历史的天然染色已濒临绝迹,大量古籍字画、刺绣服饰因此面临灭顶之灾。

在北京通州小堡艺术区一座名叫“国染馆”的小院子里,再现了天然染色的神奇技艺。院子的主人叫黄荣华,武汉人,他用30年找回了失落的天然染色。今年2月,他用天然植物染色的39套时装,登上了巴黎T型台,震惊了西方同行。

“我做的事很杂,”一见到记者,黄荣华就笑着说道,“别叫我专家,我就是个杂工。”他身材魁梧、生性爽朗。从手上看,他确实更像一名工匠,“我染色时不喜欢戴手套,那样触摸不到衣料的质感。你看我这手是黑的,可抓馒头吃也没事,因为是天然的。”

完成龙被的染色重任

龙被是海南黎族织锦文化的瑰宝,历代进贡的珍品,但200多年前就失传了。黄荣华拿到需要染色的丝线后,对比着龙被的图片,开始从植物中提取染料进行染色。“颜色有点浅了”,对方回复说。黄荣华就再做一次。如此往复3次,黄荣华终于完成了为龙被染色的重任。

黄荣华拿出了几本装帧精美的色卡图册给记者看。现在,他已研发出 30多个色系、120多种颜色、300多个天然染材,初步恢复了中国草木染色工艺。

不少人看出天然染色的经济价值。有国际大牌想找黄荣华合作,但都被他拒绝。有时候,他的理由也很奇怪,“不喜欢那个名字”,而更重要的原因则是不喜欢和商业打交道。黄荣华笑着说:“我老了,没什么追求,就连这个工作室也是租的,但我快乐,这就够了。”

翻阅古籍研读天然染色

“玩”了10年后,黄荣华吃惊地发现,天然染色在中国居然是个空白:纺织研究所的专家没有经验,南京、北京等地的图书馆也没这方面的书籍刊物。“只能翻古籍,”农业、中药、历史,他一点一点地啃。“《天工开物》、《齐民要术》、《本草纲目》倒是有些记载。我就对着书做,有时侯却发现书里写错了。”

2004年,黄荣华做了个惊人的决定:辞职,专心研究天然染色。之后的几年里,他研发的颜色从20多个发展到100多个,而打工赚的几十万元也全都投进去了。家人也曾不理解,“她还把我做染色实验的布扔出去”,黄荣华笑着说。纤瘦文静的妻子正坐在他身边,为给我们做一桌武汉风味的饭菜,她忙碌了整个上午,“我现在就是帮他搞好后勤。”

工作室到处都是染色植物

黄荣华的工作室,其实更像一个作坊,粉碎机、洗衣机、电磁炉、一排水池子,还有装着各种原料的麻袋。

“天然染色可以分成几个大类:菏染、茶染、花卉染、蔬菜染、水果染、野生植物染、水生植物染以及草本植物染。”说话间,黄荣华把麻袋一个个地解开,紫茎泽兰、石榴皮、印度小叶紫檀、红豆杉、红花、靛蓝、薯莨、大黄、茶果壳……“印度小叶紫檀是最贵的原料,这一袋可价值不菲。你看这个红豆杉,叶子都干了,依然是绿的,这是湖南一个收破烂的小伙子送我的。听说我在做这件事,常有不相识的人送我一些原料。”

黄荣华把赭石、苏木、紫檀3种染料调和好,放在电磁炉上加热。热了,他又放入一件白背心,不停地用木夹子翻转衣服,并不时用手试着水温。“提取天然染料要先把原料打碎,然后加入清水煮,最后把色素提取出来。这里也有很多讲究,我们说的石榴裙,那个石榴红色不是用石榴花做出来的,而是用红花。红花中有红、黄两种色素,取黄色用煮,取红色要用杀花法。红花泡一晚上,把泡出来的黄水倒掉,再加入乌梅汁发酵一晚上,然后用碱把它还原出来,非常复杂。”

参与复制故宫龙袍

2010年6月,黄荣华受邀参加首届中国农民艺术节,他要展示的,正是用天然植物给布染色。当他打算把装在瓶子里的染料倒出来时,一名现场采访的记者抗议了:“谁能证明瓶中的东西是天然的?你应该把天然染色的全过程做给我们看。”黄荣华当即从场馆外摘了两根两米多长的柳枝,把柳叶、柳皮、柳枝分盛在两个锅中煮,然后将两条白色围巾分别放进去。半小时后,一条变成了浅黄色,一条变成了粉红色。

2012年,故宫博物院文物修复组找到了黄荣华,想让他帮忙修复龙袍。之前,他们曾遍寻国内印染企业,做过无数试验,但都和原色对不上,最终不得不高价请香港和外国的染色专家。而黄荣华调制出的黄色一下就和原色对上了,他和宋锦大师钱小萍合作,一人负责染色,一人负责织造,修复了龙袍。

用20年做出黑色

“哪个颜色最难做?”记者问。“黑色,我做了20年。现在我在做磁青纸,但还没成功。磁青纸是明朝特制的色笺,用靛蓝染料染的,但现在已经失传了。”不远处的地上,一个白色塑料桶蒙着塑料布,靛青染料加了酒正在发酵。“天然染色是有生命的。从前染坊里,染色前要净手焚香,给梅福、葛洪二仙翁上香,天气不好或者心情不好,那就不能去染色,不然出来是死色。染了色布要在封闭的黑屋子里放上3个月,等微生物稳定了,就不会掉色。”

半个小时后,白色背心变成了铁锈红。黄荣华把它在清水中淘洗了几次,挂在架子上晾,水珠滴滴答答地掉着。

黄荣华最初研发天然染色时,希望可以用于工业生产,但他发现这条路很难走。传统的东西该如何活化?“首先要有所传承,另外,就是要和生活需求结合,这些都很难达成。”(据《环球人物周刊》)

新闻推荐

唐僧“母校” 时隔800年开学 中国出资助重建

规划中的那烂陀大学新校区  据印度媒体9月2日报道, 约1400年前,唐僧“西天取经”时曾在印度比哈...

 
相关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