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鸿儒钱钟书:“人谓我狂,不知我之实狷” 邹 菁
他考取清华大学时,数学只得了15分,可是国文成绩特优,英文更是史无前例地得了满分,他依旧被合格录取。
他一生钟情于书,嗜书如命。他在清华读书四年,北京的著名景点几乎没有去过,时间都用在“横扫整个清华图书馆”。
他曾经说过,“只要有书可读,别无营求。”
他就是被誉为“博学鸿儒”、“文化昆仑”的钱钟书先生。
12月19日是钱钟书逝世20周年,我们一起回顾他的故事,向先生致敬。
钱钟书年轻时曾对杨绛说,“我志气不大,但愿竭毕生精力做做学问。”
钱钟书一生写了唯一一部长篇小说《围城》,这部家喻户晓的文学经典被评论家称为“现代中国最伟大的小说之一”,被翻译成多国文字在国外出版。
他的学术著作集中在《谈艺录》、《宋诗选注》、《管锥篇》,主要是谈文论艺,尤以《管锥篇》为重。
《管锥编》是一部体大思精、旁征博引的学术巨著。全书用典雅的文言写成,引述四千多位著作家的上万本著作中的数万条书证,引用了大量英、法、德、意、西原文,所论除了文学之外,还兼及社会科学、人文学科,堪称“国学大典”。
钱钟书有着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对于诗词和文献的背诵信手拈来,被大家称为“移动的图书馆”。
黄永玉翻遍《辞源》《辞海》《佛学大辞典》,找不到“凤凰涅槃”典故的出处。钱钟书告诉他说:“你去翻翻中文本简明大不列颠全书,在第三本里可以找得到。”
这种“百科全书式的脑子”是怎么炼成的呢?
杨绛写过一篇《钱锺书是怎样做读书笔记的》:“钟书做一遍笔记的时间,约莫是读这本书的一倍。他说,一本书,第二遍再读,总会发现读第一遍时会有很多疏忽。最精彩的句子,要读几遍后才能发现。”
“他有个规矩,中文、英文笔记每天都看。一三五再看法文、德文、意大利文笔记。”
鲁迅先生有句名言:“哪里有天才,我是把别人喝咖啡的时间都用在写作上了。”
即便是最聪明的人,在读书方面,也只能用最笨的办法。只有多看书、做笔记、反复看,这样才会将书中的内容牢牢记在脑子里。
“一生一代一双人”
他的长篇小说《围城》告诫我们:“婚姻是围城,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城内的人想逃出来。”但是,他与夫人杨绛恩爱60年,做到了“一生一代一双人”。
1932年,钱钟书对考入清华大学的杨绛一见钟情。
第一次见面,钱钟书就说,“我没有订婚。”杨绛回答他,“我也没有男朋友。”随后,两人开始通信,“越写越勤,一天一封”,不久便坠入爱河。
杨绛读到英国一个传记作家概括最理想的婚姻:“我见到她之前,从未想到要结婚;我娶了她几十年,从未后悔娶她;也未想过要娶别的女人。”杨绛很感动,把它念给钱钟书听。钱钟书当即回说“我和他一样”,杨绛也答“我也一样”。
钱钟书曾用一句话概括他与杨绛的爱情:“绝无仅有的结合了各不相容的三者:妻子、情人、朋友。”
两人一辈子兴趣相投,感情一直很好。
如果有完美的爱情和婚姻,那么应该就像他和杨绛这样。
“人谓我狂,不知我之实狷”
在人们印象中,钱钟书是学惯中西、才华横溢的一代文化大师,享誉盛名的学者。
可鲜为人知的是,他其实左右脚不分,出门常常迷路,衣服前后老是穿反。妻子杨绛说,他始终有一股淘气和痴气,即使人到中年仍然持有孩子般的天真。
钱钟书会趁杨绛睡着时在她脸上画花猫,会和杨绛比赛谁看书速度更快,会在女儿肚皮上画画,还往被子里藏东西,玩兴最大时藏过扫帚。
在清华园,钱钟书养过一只小猫,这只猫经常被邻居家的大猫欺负。猫奴钱钟书受不了自家猫被打,于是准备了一根竹竿,不管多冷的天,只要听见猫儿叫闹,钱钟书就急忙从热被窝里钻出来,拿了竹竿赶出去帮自己家的猫儿打架。
他曾说,“为人本该宽容,但为文不妨刻薄,唯有刻薄之人才有入微的观察。”
他评价王国维的诗词是“笔弱词靡”,对张爱玲的作品不以为然,在小说中指出沈从文“非正途出身”,还撰文嘲讽过林语堂的幽默文学。
他唯独评价鲁迅时说:“鲁迅的短篇小说写得非常好,但是他只适合写短篇,《阿Q正传》太长了,修剪了才能看。”
他的犀利直接,让人又爱又恨。他曾说自己,“人谓我狂,不知我之实狷。”
1998年,钱钟书去世。
他生前告诉夫人杨绛,将来有钱的时候要捐助一个奖学金,鼓励那些学子“好读书,读好书”,名字就叫“好读书”奖学金。杨绛按照与家人商量好的,毫无保留地将夫妻名下的所有稿费捐赠出去。
张爱玲说,“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人无完人,事难两全。无论世人如何评价钱钟书,在杨绛的眼中,他是最深情的丈夫,最有趣的父亲,最天真的“老顽童”。
钱钟书与杨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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