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同文明之间
□林颐
顾名思义,“中亚”就是亚洲中部内陆地区。这是一片浩远无垠的地域,很难精确界定它的边界。狭义上,指中亚五国,也就是《失落的卫星:深入中亚大陆的旅程》一书作为章节的5个名称:吉尔吉斯斯坦、塔克吉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土库曼斯坦和哈萨克斯坦。
“斯坦”源于古波斯语,意为“……之地”,历史悠久。这些地方的突厥化和伊斯兰化程度很深。这里当年曾是征服印度的雅利安人的故乡。很早以前,亚历山大大帝曾经到过中亚的南部和西部边界,可惜没有穿过这片区域。“中亚”作为一个整体区域,与蒙古帝国的建立有关。成吉思汗的子孙征服、统治、经略此地。后来又被帖木儿以及他的孙子、印度莫卧儿帝国的缔造者巴布尔所控制,后面发生的故事与西突厥汗国的历史相类似:部落属民以血缘、宗教、风俗为纽带,重新联合在一起。到了十九世纪中期,中亚地区风云再起,欧洲帝国的探险家对这块土地非常感兴趣,
俄罗斯捷足先登,占领了中亚,势力范围直达帕米尔东北方的天山山脉。可想而知,沉浮在不同文明之间的这些国家的命运有多么坎坷,长久以来的复杂纠葛带给这块土地的创伤有多么痛切。
但是对于现代人,尤其是对于那些喜欢被异质文化吸引的旅行者来说,它又具有多么大的挑战和诱惑力。广阔的中亚三面环山,北边的天山山脉呈东西走向,与喀喇昆仑山形成掎角之势。作者刘子超说,当他第一次站在霍尔果斯口岸眺望天山之时,他感到极度的震撼,这强烈的冲动引发了长久的旅行与《失落的卫星》的诞生。
那是2011年,在那之后,刘子超不断前往中亚,深入当地,以既融入又超脱的态度去看待人与事,而非加以评判。他接触、聆听、观察、记录、讲述,又与所掌握的中亚历史文化紧密结合,联系《大唐西域记》等典籍或陀思妥耶夫斯基等流放者的记载,最终汇集成这部作品。他是一个乐于深入了解、平等尊重的使徒,在当前欧亚局势与重构新丝绸之路的形势下,《失落的卫星》不止是属于中亚的故事,也是理解我们身处的现实的一种方式。
中亚地区一度被世界交通干线抛弃,又遭遇英、俄竞逐,在俄罗斯的严苛统治下,文化发展严重停滞。随着苏联的解体,中亚五国走上了不同的发展道路,但这些国家的国力不可能马上恢复,百姓的生活仍然艰辛。在西方人看来,这里是一个落后、专制和混乱的地区。希拉里·克林顿在2011年曾说到,中亚已经“因冲突和隔阂而分裂”,在这里,人们看不到商业和合作,有的只是“阻碍货物和人员流动的官僚主义等障碍”。但是,可能因为身份和视角位置的差别,刘子超书写的中亚地情并不僵化,呈现流动的、多样的层面。
这部作品没有高冷的议论,也很少抒情,只见本色的讲述,所有讲述的核心都围绕着人,当地的人和事。这里的人们开放健谈,年轻人常常把刘子超当作朋友或可以倾吐的对象。那些烦恼和欢喜有许多与我们的日常接近,也有许多是独属于他们的。比如,由于这个地方的人口混杂,跨种族的交往是司空见惯的,文化的差异有时导致矛盾。因历史遗留、战争灾难带来的难以弥补的伤害,让人们感到忧伤,他们努力活着,开餐馆,做生意,走边境,留学国外,交换石油等资源,他们很好客,喜欢歌舞、会餐、聚谈、畅饮,这些有着异域风情的场景描述也构成了这部作品的魅力之一。
刘子超自由地悠游着,仿佛是他们的一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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