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希腊的陶器 □王 川
古希腊陶器（组图）
中国彩陶和希腊彩陶是世界工艺史上的双璧，它们一东一西，各有渊源。但就造型的多样、纹饰的精细以及内容的丰富来看，希腊似乎要略胜一筹。陶器在希腊诞生的时间要晚于两河和中国，但却后来居上，成为端庄、典雅、和谐的希腊文化的代表——
希腊陶器上的装饰方法多是采用彩绘和划花这两种方式，以人物和动物图案为主，也有纯图案和花卉。但最精彩的还是人物图案，富有力度、表现力和装饰感，而且内容丰富多变。
希腊陶瓶分为黑绘式、红绘式和白底彩绘三大类型。所谓黑绘式，就是在红底的陶器表面施一层黑彩，然后用硬质的棒在上面进行刻划，把形象之外的黑彩剔除掉，露出下面的红陶底，烧造出的就是红底黑纹，如同剪影，其效果像中国汉画像石，技法与中国磁州窑的做法一致。不同的是希腊陶器质地要松软一些，工匠们会在陶瓶上施一层薄釉，烧成后再细细打磨，使陶瓶表面发出一种皮革般的光泽。
红绘式则相反，需把陶瓶全部施上黑彩，然后划出人物的轮廓，再把人物形象内部的黑彩剔掉，形成黑底红彩的形象。这两种绘法，一如木刻：黑绘式是阳刻，线条为红线；红绘式是阴刻，线条为黑线。两种绘法各有优点：黑绘式的装饰图案感强，充满力度，富有体积和重量感。而红绘式的人物用黑线画出，接近绘画的效果，更容易被人们接受。
无论是黑绘式还是红绘式的陶瓶，绘法并不完全是刻或划，有的也会用笔来画，间或在其中填以彩色，形成第三套色，如在土红、黑之间再套上一种淡红，或者加以赭色，使得总体色调更为协调。还有少数的陶瓶表面饰有浮雕图案，有的是简笔白描人物，有的还是高浮雕，还有的会在浮雕上加彩绘，这是非常特殊的做法。
希腊是神话之国，由于古希腊的许多绘画都已无法保存，所以留存在陶瓶上的画就成了希腊几千年历史的一种绝响，很多远古的信息便赖以保存。一些双耳瓶上画着赫拉克勒斯杀死半人马怪内索斯的图形；一些大腹罐上部绘有狄奥米德斯与阿伊亚斯决斗的场面，中间则是阿波罗带着少女们乘坐着带翼马拉着的金马车。还有一只双耳瓶的腹部，画着一位套着双马拉着的车的男子，马和车都是黑色的剪影，如同汉画像石的拓片，人的脸和胳膊也都是黑色，但却穿了一件白彩绘的长衫，这样形成了红、黑、白三色相套的效果，简洁明快，突出了驾车的人。
红绘式的陶瓶也多有佳作，有只敞口的双耳罐，就以一排扛矛执盾的武士的行列为装饰图案。这些武士头戴铜盔，穿着胸甲，下裹胫甲，这是典型的古希腊武士的装扮，为早已消失的服饰提供了绝好的资料。还有一只彩绘的桶形陶瓶上，画着一位武士和他的妻子。青年武士手挥青铜头盔，身着短袍，执盾，似乎是在向坐着的妻子作临出征前的告别。妻子则短卷发，身穿半透明的长袍，侧坐在一张椅子上，脸上有忧戚状。还有一只巨形的双耳陶瓶，上面绘着神和巨人作战的故事。此外，还有诸神饮酒、弹琴、舞蹈、化妆、出行、作战，以及人们的生活情态，都能够一一在这些陶瓶中出现。
把人物、动物和图案结合起来共同装饰的方法，是希腊陶瓶的一大特点。尽管瓶上的人物是写实风格的，但在人物的周围都分布有各种抽象图案，它们填充了陶瓶异形的部位，是一种成熟的适合纹样。希腊陶瓶上还使用了文字，它们巧妙地补充了画面，有的作为铭文，有的成为画面的一部分，有的则是从画中人物的口中说出的话，如同连环画一般。
陶瓶在希腊的使用范围很广，超过了我们一般的想象。它能装葡萄酒，能装橄榄油，能装食物，能做油灯，甚至能把它装上酒放置在坟墓前作为献祭之用。也能被当成奖品来颁发，后代给胜利者颁发奖杯的做法就由此而来，奖杯造型都是沿袭着希腊的陶瓶。古代的希腊人进行四海贸易，葡萄酒、橄榄油和陶器都是最重要的商品。所以说，一部希腊史，有一半是被刻绘在陶瓶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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