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白》中的女人

都市女报 2018-03-13 14:18 大字

真话楠说

钱佳楠,作家,译者,著有短篇集《人只会老,不会死》,译有《粉红色旅馆》,2018年出版新作《不吃鸡蛋的人》。

第一次读莎翁名剧《麦克白》的时候,就感到其中含有强烈的性别隐喻。男性和刚强与暴力相连,女性则指向懦弱和善良。所以,第一幕出现的三个女巫有着诡异的阴阳同体的特征,她们的性别虽然是女,但长着胡子,也暗示着她们的预言将是邪恶的。当麦克白得知了他的神谕,回到家后和夫人商量,则有了这段著名的麦克白夫人的台词:

“来,注视着人类恶念的魔鬼们!解除我的女性的柔弱,用最凶恶的残忍自顶至踵贯注在我的全身;凝结我的血液,不要让怜悯钻进我的心头,不要让天性中的恻隐摇动我的狠毒的决意!来,你们这些杀人的助手,你们无形的躯体散满在空间,到处找寻为非作恶的机会,进入我的妇人的胸中,把我的乳水当作胆汁吧!”

一直有这样的说法,男人更接近两个极端,要么极好,近神,要么极坏,近魔,而女人则多在这之间,接近人的本质。从生理构造来看,女性和子女的亲情纽带更强,因为孩子毕竟是从自己的身体里孕育出生的,因而这种有血有肉的爱与父亲对子女的更抽象的爱有着天壤之别。或也因为这,有了所谓的“妇人之仁”,将心比心,更希望自己的孩子生活在一个人人都能善待彼此的社会,也很难真正抛下家庭去做出决绝的选择,因为每一步,母亲都天然想到孩子。

我有位推崇“不婚主义”的男性艺术家朋友有一天恋爱了,他对我们说,他现在才体会了“温柔乡是英雄冢”的意思,而这种意思,是女性的每天日常。

所以才有了麦克白夫人希望解除女性柔弱的诉求,想割裂女性与他人,与孩子天然的纽带,唯有这样才能无情,才能残忍。

有意思的是,这学期跟随美国著名作家保罗·哈丁重读这部巨著,哈丁从男性读者的视角出发,从没有考虑过这里的“柔弱”有性别色彩,他把英语中的man看成是人,是无性别的人,也就是说,这里的恻隐之心是生而为人的本质,要成为“英雄”就要突破这一人的天性上的限制,通俗点说,是成为“非人”。

听了哈丁的解读之后,我虽然不会去否认现今社会女性仍然面对很多的外部制约,但从另一方面看,我们是否也有把自己身上普通人的缺陷和弱点“性别”化,为自己的庸碌找寻了一个合理的借口?

对这个疑惑我没有答案,然而我向来钟爱古希腊的英雄。这些英雄的缺陷都很明显,然而成为英雄,就意味着不要让自己的缺陷束缚自己,在某种程度上就是麦克白夫人期待的“非人化”,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会有善终,或许比成为英雄更难的事反倒是接受自己的普通,与自己的缺陷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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