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叙《芳华》
潘梅
2017年的岁末,就这样被“芳华”涤荡了,三五人群中,开口便是“芳华”。“芳华”在这冷清的冬季里沸腾着,热浪一波高似一波,成功地逼出了那一时代人们眼底或心里的水汽,氲氤了眼睛。
我也有幸观瞻了一眼。而仅仅只一眼,便再也不愿望去,寻了借口匆匆离开。这源于我的“浅薄”,也源于时代感的隔膜,冯导演绎的“芳华”,我无法正视。
亲情,从来被我认为是至高无上的。悲剧的是,它在那个年代里,经常会被“划清界限”一词所代替,更悲剧的是,没有人认为那是悲剧。当小萍在剧团的门口听到刘峰说:“没关系,你已经和劳改的父亲划清了界限!”她笑了,阳光下,一脸纯真灿烂!那笑颜,瞬间就刺痛了我眼睛,当然,诚如穗子的旁白,穿上军装,只是小萍另一个悲剧的开端,她从那天起,就成了整个剧团里旁人眼中的一个又一个笑话。
风朗月清中,冯导用细腻、用讽刺、用深刻、用多元化……肆意又残忍地朝观众挥墨泼洒着阴霾。我想起了他的另一巨作“唐山大地震”,开篇,便是震后的废墟中,让一位母亲去抉择“救儿还是救女”。影院里,我也一样没有看完,便转身离去。也许就是从那时起,我便“恨”上了这名导演,他演的,都是我不忍看到的。
几天前,刚读完迟子建的小说《花瓣饭》。同样的时代背景,故事看似很是平凡。姐弟三人准备好了晚饭等着被批斗完的爸妈回家。“臭老九”校长爸爸回来了,看见游街的“苏修特务”妈妈没回,转身冒雨去寻;妈妈回来,看见爸爸不在,黑夜里也去找……你来我往共四次。直到最后,姐弟三人怕他们寻了短见发生意外准备央了邻居一起去寻,夫妻二人才结伴而归,妈妈手里还捧了大束鲜花,路过时不小心将几许花瓣落在粥盆里,而全家谁也没有将它捡出来,一起吃了最晚也最温馨的晚餐……小说呈现了特殊年代的荒谬:姐姐在写着有悖人伦的“决裂书”,弟弟也不喊“爸爸、妈妈”而是用“他、她”代替,一口一个“臭老九、苏修特务”。
然而,迟子建是有办法的,她笔调苦涩,却不失温馨,小说弥漫着忧伤但不使人绝望。结局:“只见一只只小鸟扑簌簌地飞了进来。我望着黑印度站在门口,双手高举着鸟笼,笼门悠悠开着。”她让整篇小说,如花一样,在晦涩的年代,有着暗香浮动的美。
据说,“芳华”是部教育题材的好电影,观众总能找到自己的代入点和强烈的共鸣:如过分善良无异于傻瓜,如不是同一类人,不必强融……我没有看完,自是不敢妄下结论,思维却跳跃到曹文轩《中国八十年代文学现象研究》里。他说,萨拉热窝事件时,西方媒体的报道都聚焦在遍横的尸野、被强奸的女性……他们无视几十年如一日上班的老员工在走过十字路口时,为躲避流弹,加速了脚步;也无视那个正去民政局路上要办离婚手续的妇女,一心想着明天就可以和心上人开始重新生活……
冯导,我好想知道,尼采《悲剧的诞生》,您,看中的是第几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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