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计时“27分35秒”
倘若时日无多,我们会做些什么?在经典电影《遗愿清单》里,两位病入膏肓的老人忘我地投入到疯狂的遗愿中:去跳伞、去沙漠徒步、去攀登珠峰,没有什么不可能。而现实生活中,荷兰一位救护车司机成立了慈善机构,9年间实现了7000多人的临终愿望,却发现多是一些“小确幸”。
生命的尽头,时间的度量单位变了,内心的感知能力也变了。一天不再是寻常的一天,连一分钟都变得无比珍贵。相比之下,墨熊小说《消失的星国》里的“27分35秒”,倒要宽容得多呢!
小说中,主人公前往外星球遗迹调查先遣部队全军覆没的原因。层层深入,随行的小伙伴相继消失了,遗迹的秘密浮出水面:每隔27分35秒,就有一人消失。留给主人公的时间只有27分35秒,或者以同伴生命的代价再多换回27分35秒。
更进一步,27分35秒的规则不仅适用于身处其间的人,对于文明亦如是。在小说设定中,代表比人类超前得多的高等文明的“西帝人”也在一个又一个的27分35秒中灰飞烟灭。墨熊在小说中一再强调的“宇宙中最珍贵的资源”、“不可战胜者”、真正“算无遗策”的,只有时间啊。
倒计时的开始,固然是令人惊恐和绝望的,但也同样酝酿着希望。正视时间的流逝,抓住每一分钟,当我们在刘慈欣的“黑暗森林”里亦步亦趋找不到出口的时候,墨熊却试图以时间给出解决之道。
不是与高等文明正面交锋,而是由个体与时间博弈,巩固可及的完整。
这种完整,或许是执着于梦想的静谧,如同小说中的教授,痴迷于遗迹之美,旁人的忧惧惊扰不了他;或许是人与人之间的情谊,好比尼雅牺牲自己来成全主人公,也为探索最终的疑团铺了路;或许是坚持生命的价值,就像“枭12”最后的慷慨赴死,为了保全他作为勇士的尊严……
因为有这些温暖,倒计时并不可怕,时间永远会以另一种方式延续,一如我们的生命。真正可怕的,是忘了生命的局限,蹉跎过后,仍是明日复明日,最终只能无可奈何地叹一句“来不及”。
在时间面前,我们想留住的东西未必能够天长地久:濒危的野生动物、行将淹没的岛屿、我们想陪伴的人,抑或是自己的健康。倘若惦记着来日方长,怎知此刻的愿望不会渐渐淡去,变成力所不及的遗憾呢? □乐倚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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