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有趣有智的书
●李日
最近读了《三联生活周刊》的编辑苗炜所著的小说《寡人有疾》，感觉很是畅快。
王小波说生活得有趣有智。这恰恰是本有趣有智的书。
小说分为三卷，每卷一个医生的故事，每个故事一个背景（分别为唐朝、宋末和明国时期）。但小说的重点，似乎并不在医生如何治病救人，而是以黑色幽默的方式调侃悲惨和荒谬。而其调侃的对象，既有皇帝，也有平民。高宗皇帝嫉妒兄弟养了些珍禽异兽，而自己没有将其流放；闹蝗灾时他又去田里吃了只蝗虫，卢照邻讥其作秀。蒙古兵围困金国的首都汴梁时，城里闹饥荒，“穷人们在挖野菜剥树皮的队伍里偶尔遇见亲友，也装作素不相识”；“十岁以下孩子的肉最受欢迎。他们交易的都是自己亲生的孩子，绝不会偷了别人的孩子来吃”；蒙古兵进城后，“成千上万的市民观赏了处决皇族的场面，欢呼雀跃，那些骑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的权贵家庭终于完蛋了，他们受到了鼓舞，开始更疯狂地抢劫”。
做为知识分子的作者，对知识分子的调侃更是毫不留情。卢照邻被关进监狱后，为了免于挨狱卒的打，便在另一知识分子的教唆下，诬陷别人会使巫术。孔子的后人孔元措，没粮食吃，学道家的学问“辟谷”（饿肚子），一辟就是一个月。南宋的革命斗士陆之兴，家学渊源，饿极了还真把革命伙伴春兰姑娘给吃了。“办报纸欺骗百姓”的元好问，在蒙古特使的胡诌下，还真列了份五十人的文化精英名单，一心想呈给蒙古人；后来专门跑去拍杀人狂忽必烈的马屁，为其送上“儒学大宗师”的美称。留美的博士杜一举，在家里倡导“用冷水洗脸”“吃冷饭冷菜”的新生活，他患了老年痴呆的七老八十的父亲倒真身体力行，最终他被儿子带到医院里接受电击治疗，被电死了。
陈忠实在《白鹿原》的前面引用巴尔扎克的话说：小说被认为是一个民族的秘史。作者要写出这秘史，是为有智；读者能读懂这秘史，亦是为有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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