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谣“偷情快递小哥”后 受害者:失去工作患上抑郁、拒绝和解刑事自诉造谣者:本是闲得难受“闹着玩”,现在每天都后悔
今年7月7日,28岁、未婚的吴思思在所住小区门口快递站取快递,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隔壁小超市老板郎滔拍下一段视频。之后,郎滔与朋友何恺用微信虚构“视频中已婚少妇”与“拍摄视频的快递小哥”的暧昧对话,把捏造的聊天记录和视频发到群成员数百人的“车友群”微信群,经转发造成大量传播,随后警方对郎滔、何恺作出行政拘留的处罚。
12月14日,杭州余杭区法院立案受理吴思思诉郎滔、何恺涉嫌诽谤案。原告以郎滔、何恺捏造事实,通过网络诽谤且情节严重为由,要求以诽谤罪追究两人的刑事责任。
我不是为了我自己维权,是为了很多像我一样的“我们”。
受害者:一场关于流言的无妄之灾
造谣者:出发点是“闲得难受”
郎滔今年27岁,中等偏上的个头,穿衬衣搭配黑色工装外套,长相和打扮都很年轻帅气。
便利店的工作重复且枯燥,今年7月初,郎滔才开了这家店。这是杭州良渚一小区旁边最普通的便利店。
郎滔已经记不清楚7月7日那天为什么要去隔壁的快递驿站。当时便利店里没有顾客,百无聊赖的郎滔就把镜头对准了一个前来取快递的漂亮女孩,随手拍摄了一段长度9秒的视频。
郎滔将拍摄的视频发到了杭州良渚本地一个275人的车友群。同在车友群的何恺联系郎滔,提议编点剧情一起去“耍耍”群友,俩人一拍即合。在俩人伪造的聊天中,吴思思是独自在家带孩子的“寂寞富婆”,和所谓的“快递小哥”发生关系。
郎滔喜欢车,他加入的车友群里基本都是20多岁的男性,平时就是“吹吹牛”,一起“看看段子”。郎滔喜欢热闹,是群里非常活跃的人。
就在郎滔以为这个拙劣的玩笑已经过去时,一个月后的8月4日,车友群内一名姓陶的群友将上述聊天记录和视频,打包发送到另一个群中,谣言开始扩散。
“我觉得这个事有点闹大了,就在群里发了声明,说我是闹着玩的,我是编造的。”“闲得难受”也是郎滔对自己拍摄视频出发点的解释。因为“闲得难受”,所以“开个玩笑”,郎滔解释,他对吴思思并无恶意。
8月13日,杭州市公安局余杭区公安分局对造谣者郎滔和何恺作出行政处罚决定书,认定二人“利用信息网络公然侮辱、诽谤他人,属于情节较重”,拘留9天。
“在拘留所里就是看电视,吃饭,睡觉,每天也会学习。”说起被拘留的9天,郎滔表现得轻描淡写。无意之中,郎滔说起拘留前后的体重变化:“拘留了9天,我出来后瘦了7斤。”
他的手机号被人泄露后,每天都会收到陌生人的辱骂信息;来自全国各地的媒体记者不断给他打电话。郎滔的手机上,密密麻麻全是未读信息的红色标点。
因为派出所的行政处罚决定书上称郎滔为“郎某”。郎滔说,以前朋友都喊他“阿郎”,现在出门,朋友们都喊他“郎某”。
同样作为“被全网谴责的对象”,原本明年准备结婚的何恺,则努力躲避着媒体的追访,清空了微博抖音等社交信息,把自己在互联网的一切痕迹都尽力抹去。(文中均为化名)
据齐鲁晚报、澎湃新闻等
今年8月6日晚,吴思思第一次看到了那段偷拍视频与编造的聊天截图。那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取快递场景,自己穿着长度到小腿的连衣裙,也没有任何轻浮的举动,甚至都没有和其他人进行多余的交流。
辗转难眠的一夜后,吴思思发现事情朝着她始料未及的方向发展。8月7日上午,视频传到她所在的同事群、小区业主群与超市团购群。
谣言登上了杭州本地的热搜榜,视频造成的恶劣影响开始辐射到现实生活中。从吴思思所居住的小区居民,到吴思思的公司同事,以前北京的同事都在议论这段视频和截图,她甚至收到一位网友从国外发来的信息,“你和快递小哥的上床视频我们全都看了。”
8月8日凌晨4点多,吴思思决定报警。为了收集整理资料,也因为状态不好,吴思思请假一周。8月15日,她接到公司人力部门的电话,对她进行劝退。因为情绪极度不稳,担心她在家出问题,男友为了照顾她,也离职了。
这是他们在杭州的第一份工作。吴思思是品牌设计师,工资每个月可以拿到1.5万元。
在毫无预料之下遭到这样令人崩溃的诋毁,她吃不下东西,烟瘾变得很大。晚上整宿整宿地睡不着,有时候睡一会就被各种噩梦惊醒,醒了就抽烟,一天能抽掉一包香烟。
辱骂和流言像织了一个茧,把吴思思困在其中。她想要突破,想要重新找回生活的主动权。她投简历,寻找新工作,但是当面试官提出“你为什么要从上一个公司离职”问题后,对话往往尴尬地终止。
吴思思自觉已经接近“社会性死亡”,在职场努力打拼8年,却抵不过一场流言带来的无妄之灾。9月8日,她在医院被诊断为抑郁状态。
吴思思曾经跟郎滔和何恺商量过赔偿和道歉事宜,提出每人58000元的赔偿。此外,吴思思写了一个说明,要求郎滔和何恺两人录制视频道歉。吴思思主动提出郎滔和何恺可以在视频拍摄的时候戴墨镜、口罩。
令吴思思意想不到的是,原本自认“退步”的和解,变成了一场谈判“拉锯战”。吴思思发去的道歉声明版本,对方改了两遍,最终拍摄出来的版本,又有改动。不仅如此,何恺一直在讨价还价,希望赔偿降到3万元。
和解不了了之。“他们没有一个承担错事的态度,我放弃了与他们和解,决定打官司维权。”吴思思说,“截至12月,我的损失超过了20万元。但是我不接受道歉,赔偿也可以一分不要。”她已经提起刑事自诉,只希望偷拍诽谤者可以承担刑事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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