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水间修身养性
6·23子曰:“知者乐水,仁者乐山;知者动,仁者静;知者乐,仁者寿。”
解:孔子说:“有智慧的人喜欢水,有仁德的人喜欢山。有智慧的人动来动去,有仁德的人安宁平静。有智慧的人快乐,有仁德的人长寿。”
这是孔子对智慧之人和仁德之人的界定。有智慧的人喜欢水的变动不居,就如同人的智慧一样;有仁德的人喜欢山的坚贞不动,就如同人的仁德一样。水因形而变,有智慧的人也能随着形势的改变,而作出相应的改变。他们不会僵化保守、教条主义。山屹立挺拔,有仁德的人也会定力十足,而不会随波逐流。因为有智慧的人总能做到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所以他对各种变化情况都能进行实事求是的理性分析,从而会有同情的理解,这样他就可以以理化情,不会产生消极的、不健康的情感反应,从而在任何环境下都能保持自己的快乐。因为有仁德的人总能做到安如磐石风雨不动,所以外界纷纷扰扰的诱惑都不能打动他们。这样他在任何情况下都能保持高尚的情操、崇高的道德。立德乃是三不朽之一,这样的人会让后世的人永远纪念他。所谓死而不亡,因此可称长寿,精神不死。
孔子讲的理想的人格培养是仁义礼智信全面发展、内在协调,他这儿讲智者和仁者的分类,也看不出是片面发展,他只是对智和仁进行了分别描述。一个人从孔子的理想言,还是要做到仁智双全、辩证结合的。这儿仁是广义的,包括了义、礼、信,这样理解孔子这句话,也许更符合孔子思想内在逻辑,此乃山水之乐也。
6·24子曰:“齐一变,至于鲁;鲁一变,至于道。”
解:孔子对现实是取批评的态度的。他并非如后世的一些儒者仅是当权者的“歌德”派,要批评就有个标准,孔子是把这个标准放在了过去,而有一些思想流派则把标准放在了未来,从批评的角度而言,站在过去对现实进行批评,与站在未来对现实进行批评,都能促进现实的改变,因此并不能认定把一个改变现实的标准悬置于过去就是保守主义,没人要让现实回到过去,而只是让现实向那个人为的标准靠近。孔子的标准,就是他理想中的周公的那套东西,他认为这些东西在周公的后代统治的鲁国还有点,因此“齐国一改革,就达到鲁国的样子;鲁国一改革,就达到了周公的大道。”孔子对现实的齐、鲁都是不满的。
6·25子曰:“觚不觚,觚哉!觚哉!”
解:这句话不好理解,单从字面上看似乎没有什么意义。孔子说:“觚不像个觚,觚呀!觚呀!”觚是一种盛酒的器皿,原来盛酒量并不多,但到孔子的时代,觚的容积已增大了不少,这样同样饮一觚酒就比古代多了不少。孔子不反对饮酒,但反对饮酒过量,而容积大的觚很容易造成过量饮酒,酒后失德。因此才触发了孔子的感慨,现在的觚已不像过去的觚了,过去的觚才是真正的觚。这样的解释符合孔子的思想,有融贯性。反正孔子看其当代的什么东西都不顺眼,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觚也不觚了。还有释觚为孤的,那就成了孔子对自己身世孤独的感慨,自古圣贤皆寂寞,也很符合孔子的人生实际。
6·26宰我问曰:“仁者,虽告之曰:‘井有仁焉。’其从之也?”子曰:“何为其然也?君子可逝也,不可陷也;可欺也,不可罔也。”
解:许多思想家探讨问题都喜欢搞思想实验,柏拉图的“洞穴之喻”、孟子的“舜父杀人”等等都是著名的思想实验,现代爱因斯坦的“光速车厢”“薛定谔的猫”等也是著名的思想实验。宰我也给老师提出了一个思想实验,他问孔子:“有仁德的人,若是告诉他:‘井里掉下一位仁人了。’他是不是会跟着下去呢?”没想到孔子对此十分厌烦。他批评宰我说:“你为什么要这样说呢?君子可死,而不可陷害;可以欺骗他,却不可以愚弄他。”这反映了孔子的学风,不谈过高之理、不离人情实际。其实沿着宰我之问深入探究一下,对于思想的发展也未尝不是一件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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