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炳灵湖
1
前年我想去再游一次炳灵湖（即刘家峡水库），竟然拖到去年的初夏。黎明，我在刘家峡镇的中庄村，在二弟杨华青家起了个早，坐小车直奔刘家峡水电站的大坝码头。这天，大雾弥漫，游船掩隐在一片缥渺中。跨上了一艘豪华的大游船，便开始了领略炳灵湖风光的行程。
游船在“云雾弥山烟，冥冥不见天”的浓雾中缓缓行进在刘家峡的峡谷里，两旁的山，突然险峻起来，像刀剑削成似的横在峡谷两旁，使峡谷成一个极曲折、极狭窄的谷，游船得慢慢地从那峡谷里转折行驶。这真是一段最奇险最美丽的山水画，峡谷河水的险，险在窄，险在曲折。两旁的高山，笔直地耸立着，好像是被一把快刀切成似的，那样的整齐，那样的险峻。瞬间，云雾消散。仰着头，才望见两旁山峰的峰顶，中间是一线蔚蓝的天空。偶尔看见一只黑色的鸟，拼命地飞，总觉得它不容易飞过那么高的山峦峰顶。朝前看，峡谷中水面碧绿，好似绿色地毯——非常平坦、宁静，只有游船驶过的背后，才有水波涟漪。
突然，一座长桥横卧面前。那是去年新建在祁家渡口的跨湖桥。此刻，在雾色里，那跨湖桥初似眉月出云，瞬若天门洞开，像在欢迎我们。
2
游船轻盈盈地浮游而入，这便进入炳灵湖了。环顾左右，入桥前河两侧峡谷的悬崖影子悄然消失。今日的炳灵湖，便是从这座东西跨湖桥算起，到湖最西南端的寺沟峡，直径约长35公里，周边长约100多公里，湖面达万余公顷。这比之我曾到过的武汉东湖、嘉兴南湖、杭州西湖更为宽阔。游船荡漾在白雾腾腾的湖上，宛然身在烟云间，幻如进入“云中行”的佳境。只是游船发动机击起的水花，有时溅在脸上，使我不曾忘却是躺在炳灵湖轻柔的怀抱里。
是仙女轻轻地抹拭着缭缭的天幕，还是微风吹拂了缕缕的丝絮？随着雾霭渐薄，时而一只快艇悄悄地迎面而来，时而一只乌篷船轻轻地擦身而过，它宛若春日小孩向凌云放的纸鸢（风筝），又似黎明出林的燕雀。从东乡河滩乡过来的船上，见到敞着衬衣、露着胸脯的船夫和许多农夫，他们挎篮歇担，许多大筐盛装着西瓜、黄瓜和西红柿等蔬瓜。他们笑脸盈盈地望着游船上的我们；或许他们去赶集市。
语声悄歇，蒙雾悄散，渐渐地看到了炳灵湖的倩影：那湖面，薄雾蒸蒸，绿水盈盈，像含羞少女的面容，初露在和风里。湖南岸的祁杨家村，一排排郁郁葱葱的花果树，婷婷静立；红瓦粉墙的新村舍，整齐地隐现在碧绿小麦的田野里。湖西岸，远远的积石山，轻烟缭绕。这湖山树丛，村舍红瓦，俨然都是睡眼惺忪，甜梦初醒，振作精神，迎接远方来的朋友。
3
我与游客们一起下船，参观炳灵寺石窟。“炳灵”为藏语“十万佛”之意。炳灵寺石窟开凿于隋唐之前的十六国时期，唐代称为灵岩寺，直到清代才专名为炳灵寺。经过历代的不断增修，终于形成并分布在上寺、洞沟和下寺三处的巨大石窟群。现存窟、龛184个，内有石雕像694身，泥塑像82身，浮雕石塔26座，壁画900多平方米。窟、龛的分布，以下寺最为集中，错落有致地排列于崖面上，低者趋步而致，高者有栈道或云梯通达。
在现存窟龛中，规模最大、最具代表性的首推第169号窟，它可能是北魏郦道元在《水经注》一书中所记载的“唐述窟”。这是一座利用天然溶洞加以修凿而成的大型洞窟，内有佛龛30个，保存了我国西秦至北魏时期众多的佛教造像和大量壁画。
炳灵寺石窟自开凿迄今已近1600年，这些形象生动的雕塑和绘画艺术珍品，反映了我国各族人民共同创造历史文化的过程，是中华民族共同的宝贵历史文化遗产。1961年被国务院批准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1967年在修建刘家峡水库工程中，砌筑了长350米、高20米的防护堤坝，使下寺石窟群得以更好的保护，随后又多次维修并架设了石窟栈道。今天，炳灵寺石窟正以它独有的魅力，吸引着海内外的游客。
□杨荣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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