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春的芭蕾
是嶙峋的山的体态和窈窕的河流的身姿,三月,给人的感觉是比黄花还要清瘦三分。当万物还在苏醒的时候,走进三月的山野,你甚至找不到一小片油绿的草地,你在遥遥的春色里猛然驻足,脸上露出少有的迷惘。
三月的不可捉摸令你几乎惊叫。那么绿那么绿的帛纱去哪里了?那么深那么深的草苫去哪里了?你惊按着剧跳的心脏,如同原始森林里奔跑跳跃的梅花小鹿,因为每一步的奔跑都带了一种惊颤的力度,是一种美丽是一种疑惑亦是点点忧伤。
所有的幻觉般的印象,都缘于那天顺手推开了一扇窗。
于是你开始翻箱倒柜,寻找只有春天才能着身的最美丽的衣裙。飘逸的裙裾宽宽散开,便能盛装下许多生活里盛装不下的心事。你把自己打扮一新,有些迫不及待,一点点深入那片芳草初萌的土地,深入每一寸泥土的肌肤。
这时你才发现,那里的每一寸土地都变得松软起来,抬起的脚,竟不忍落下。这是久蓄了一个冬天的寒冰在冬日暖阳的照耀下渐渐融化,这功劳属于每一朵洁白的雪花,在她轻柔的濡湿里,无边无沿的土地膨胀起来,逐渐变得松软异常,并幽幽散发出特有的芬芳。
那雪,应该是正月里的一场雪吧,无关风月却关乎人间盛况。她们经历了漫空长舞,带着记忆从天空飘然而落。晶莹的她们,带着雪打灯花的兴奋,带着远去的硝烟热闹,静静地,无怨无悔地渗入土地,土地便增添了几分喜悦,几分充盈,几分温馨。
你是这样喜爱上那些满布春色山野的,你之所以急不可耐地寻找,便是喜爱她们的明证。这时的你,因为急切而几欲陷入春色遥看近却无的境地。如果不是仔细地寻找,真的还看不到那种碎如星星的小白花,在三月濡湿的地面之上悄悄开放,她们因为孤独而开得恬静而寂寥。
那裂开的花瓣如美丽少女的唇角,毫不掩笑地面对着你于风中曳动,仿佛偷窥人们对于春天的急不可待,又像是因自己第一个打扮了春天而安心。虽然细微,但是,她开放极为努力。在颤动的风里,她的花朵有着不染一丝纤尘的神圣肃穆,又有着安琪儿宁静天使般的清澈笑意。
漫山遍野的树木里总算现出一树繁花了,一树,又一树,零星的一棵,再零星的一棵,直到连在一起,蔓延成一片梨白或者粉红的海,有如满怀爱情的眸子一样变化着、纷繁着,这便是真正的春天了。
春天是喜欢孤独的,花事参差,她们从不结伴而来;春天是喜欢轻盈的,飘飘裙裾,迈着芭蕾的粉红的足尖。当岸边的柳枝削成短笛吹奏成一首悠扬的心曲,那一刻,一颗放飞的心从此难以收回,那一抹永远都抹不去的翠绿,让痴情的你几回回疑似江南。
便是这样爱上春天,直到夏季来临,那份爱情仍然时刻在胸中澎湃。
便是这样爱上春天的,爱,只因为爱。爱很简单,推开一扇窗,世界便会给你整个的春天!
□宋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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