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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蕊宫词,似忆宣华旧事

北海晚报 2019-11-19 16:07 大字

安史之乱,唐由盛转衰,各地藩镇纷纷自立为国。南唐西蜀,稳定富庶而又好文尚士,这对“词”的发展起到了关键性、不可替代的促进性作用。“花蕊夫人宫词”就诞生于这样一个文学与艺术臻于至境的时代。花蕊夫人,有容貌,又能诗善赋,作宫词百首,完整地记录了蜀王宫宣华苑繁华生活的千姿百态,且“完全以旁观者角度描述”宣华苑里的生活原貌,为短暂的时代,留下了别致的鸿篇。

残砖片瓦,亦是七宝,苔痕梦影,可筑楼台。在《宣华录:花蕊夫人宫词中的晚唐五代》中,知名文史作家苏泓月重新考证了《花蕊夫人宫词》各家版本,辅以近300幅来自于晚唐五代十国时期墓葬出土文物的图片,并以翔实的史籍文献、洗练的文字、诗意的笔法以及对人性的悲悯关怀,生动而凄美地呈现了几乎淡没于历史中的宣华旧事。

晚唐五代乱象如沸,“大河之北,易水之南,久困兵戈,聚成疮痍,男孤女寡,十室九空”“江淮之间,东西十里,扫地尽矣”。大厦将倾,往事只堪哀矣。文人士子借“酒”(公子醉)“色”(思妇梦)表达他们对缱绻恋情的渴望和奢靡生活的沉迷。唯有西蜀花蕊夫人以宫廷女性的视觉“为那个短暂时代留下了别致的卷帙浩繁之鸿篇”。故《宣华录:花蕊夫人宫词中的晚唐五代》颇有些“以诗证史”“诗史互证”的意味,仔细研读,其中还隐约寄托了不少当下的情怀隐事。

观花蕊夫人近百首宫词,皆是宫中生活的所见所闻,与之前诸家宫词不同,少宫怨愁情,多歌娱欢饮,爱谈琐碎趣见。苏泓月认为,“盖因宫词作者身份为一国皇太后,观量周围,人人皆可入画图”,故“这些宫词既可视作对前蜀王衍所造园林景观的一轴长卷”,又可视之为花蕊夫人的生活散记。在《宣华录:花蕊夫人宫词中的晚唐五代》中,苏泓月还以严谨的史学态度考证了诸“花蕊夫人”的身份史疑。

花蕊夫人,幼能文,长于宫词,善以宫廷女性的视角记叙宫中琐事,所见所闻描绘得惟妙惟肖。《花蕊夫人宫词》,囊词一百多篇。其中,《全唐诗》收录《宫词》一百五十多首。这意味着,花蕊夫人是一名高产的词作家,只是无从考证。在《宣华录:花蕊夫人宫词中的晚唐五代》中,苏泓月依宫词所涉内容,打乱《花蕊夫人宫词》原有刊刻顺序,“以宫词本身为原点,根据关键词,一首一篇展开叙述”,细分为“宫阙楼台”“绣陌交通”“良工巧物”“花果栽植”“宴饮行乐”“应时饮馔”“四时嘉节”“闲情逸趣”“骑马射猎”“歌台舞榭”“谪仙冠裳”“宫人日常”等十二卷,“凡宫词言及内容,与前蜀历史相观照,辅之唐、五代各墓葬出土实物,特别是前蜀高祖王建慕、后唐秦忠烈王李茂贞墓,北平国首领王处直墓、后晋朔方军节度使冯晖墓”,史诗般再现晚唐蜀王宫宣华苑中如迷楼般的绮丽与繁华,以及永久镌刻在历史长河里的往昔和故事。

“花蕊夫人的写作目的相当纯粹,人生不过百年,留给每个人的时光毕竟有限,彼时她已美人迟暮,想趁着天没黑,在姣好的光景里,多停留一会。花蕊夫人又深谙命理,生命总是由盛至衰,无人幸免。这个事实既不能改变,也不能避免,所以她遵从大自然的安排,赏初放的花,饮新醅的酒,食时鲜的鲙。”在《宣华录:花蕊夫人宫词中的晚唐五代》中,苏泓月以98篇词清句丽的诗文、融合考古训诂的精致文献,重新注解98首花蕊夫人宫词中的“繁艳胜景”。而我们,也在《花蕊夫人宫词》这份珍贵的文化遗产里剥开晚唐五代的历史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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