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房子
□贾炳梅
小时候,家里有三间土房子,一间当储藏室,一间是过道,剩下的一间就是我们一家大小睡觉休息的房间。院子另外搭起的一间小房间是厨房,平日吃饭睡觉我们都挤在一起,热闹又拥挤。开始上小学后,我们兄妹常常因为趴在桌子上做作业时不小心拿错彼此的书,或是多占了地方而吵吵闹闹,甚至打成一团。有时不得不独自趴在门外完成作业才回房里,这时,心里就开始渴望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小房子,可以用来写作业想心思,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被打扰。
直到上了初中,这个愿望才得以实现。那是父母新盖的两间平房中的一间,有一个铁架子木板大床,被安放在房子靠后墙最里端,母亲在床上铺了她新织成的布床单和一床新被子。门口靠窗子处,放了一张由村子里木匠做的厚重结实而稍显笨重、涂成米黄色的半旧书桌和一把木椅。钢筋窗户上装了明亮的玻璃,窗子上母亲挂了一块小碎花淡色的布窗帘。
房间墙壁被粉刷得雪白,地上铺的是砖红色的小砖块,十几个平方米的房间除了那张大床显眼外,稍显空旷,但干净敞亮。在刚刚时兴起预制板和全部由砖块水泥盖房子的年代,我们家这二间平房在当时到处都是土墙青瓦房的山村里特别让人眼热。房顶平坦的水泥面,可以晾晒粮食,母亲常常招呼隔壁邻里的大妈大婶将需要晾晒的粮食背到我家平房上来晾晒,顺便也会领她们参观一下我那间简单却又洁白干净的房间,我自然很是沾沾自喜。
我将自己所有的课外书本包括小学读过的书全部搬到小房间,堆放在那张书桌上,甚至桌子下。书桌有三个抽屉,被我分别放上自己的日记本,心爱的头花,发卡,各式笔、橡皮以及收集的各色糖纸等小物件。虽然上初中后我是住校的,一周只能回家一趟,但我依然很高兴家里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小房间。
每个周末回家,我就会一头扎进小房间,关起门来,在这个独属自己的小空间里,欢天喜地无所顾忌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比如,扑倒在床上,让在学校一周紧张学习的神经得到舒缓,或是坐在书桌前写作业、看课外书;或在房间里学着古人来回踱着步,拿腔拿调大声地背诵着“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小小房间里常常充满我欢快的笑声或跑调的歌声,让母亲忍不住过来敲门警告女孩子要文雅安静。
最喜欢遇见满月的夜晚,坐在书桌前,不开灯,看窗外玉盘般明亮的月亮高悬在院子里那棵柏树的顶端,将皎洁的月光铺洒进房间,洒在我昂起的头上。偶尔会有一只不知名的野鸟扑簌簌从柏树里飞出来,在月光下忽地飞向远方,惊得看着月亮愣神的我不由自主地坐直身子。
曾经,在月圆的夜晚我将少女莫名的心事,托付给寂静夜空里皎洁的月亮,想象着远方有个人也和我一样,正凝望着此刻的明月,将一份牵挂、一份相思让月儿互相传送,在心底编织一个独属自己的凄美哀伤的爱情故事……直到月亮隐于土崖后,房间一片黑暗,我才会躺回床上,在寂静的仿佛整个世界都睡着了的夜色最深处,带着莫名的忧伤或欢喜沉沉入睡。
那个小房间陪伴我度过了青涩的青春年华,成了我每个周末回家休息的乐园。后来哥哥要在院子修建楼房,那几间平房被拆除。从此,我的小房间,连同我的青春时期少女所有的故事和秘密都被封存在记忆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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