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钥匙 心的归宿
2019年的《小飞象》之所以值回票价,是因为它真的是一部全新的电影,其间包含了以最新特效技术呈现的励志故事,由此引发了关于社会变革的伦理探讨,而终于回归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永恒命题。
与1941年的动画故事不同,2019年的小象丹波的飞行之路不算坎坷。成为一只“会飞的小象”,也不是它梦想的终点。
火车隆隆,不舍昼夜,载着美第奇兄弟马戏团走过山和大海,穿过平原与湖泊,所到之处,皆带来一段快乐时光,大幕刚落,又马不停蹄奔赴下一个目的地。
轰鸣的火车,也载着战士归来。他还是从前的他,但少了一只臂膀,从前的同事恭敬地道一声,“上尉,你好。”他急着纠正,“嗨,叫我霍特。”从生死场上归来的人,最大的愿望是一切都和从前一样。但谁也回不到从前。当他在遥远的欧洲浴血奋战时,妻子已在另一场战役中牺牲,她顽强斗争,却没能战胜流感。
两个孩子站在面前,明明朝思暮想着重聚的一刻,当它真的到来时,彼此之间却有了难以言喻的距离感。
善于制造诡异气息的蒂姆·伯顿一反常态,为真人版《小飞象》带来了一个质感厚重、充满温情的年代感的开篇。
70多年前,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年代呢?
导演致力于呈现的“年代感”,从细节入手,而涓涓细流终究汇入了宏大的浪潮,于无声处听惊雷。
那是现代科技突飞猛进的年代,人们的衣着承袭了古典时期的精致华丽,又悄然开始向简洁明快的风格过渡。灰蓝,深棕,是一个时代的底色。女孩身着修身连体长裤,男孩以衬衫西裤不变应万变,而他们的父亲,军装上仍有硝烟的味道。
那个年代的人们,依然生活在战争阴云的笼罩下。灰蓝色的恐慌,却在客观上促进了娱乐业的繁荣。人们需要很多很多的欢乐来治愈伤痕累累的心灵。马戏团所到之处,皆掀起一阵欢乐旋风,这让马戏团的老板活在自我陶醉的梦中,也给了演员们一份营生,虽然四处奔波居无定所。
但科技革命的影响绝不止于带来了火车与电话,它所推动的社会变革超出人们的预想。人们在不知不觉中已完成了生活方式和思维方式的更新。娱乐的业态也正在新陈代谢。美第奇看见了马戏团经营状况的下滑,也以各种权宜之计来应对,但没有看到或不愿承认,这种开着火车去表演的娱乐形式即将落幕的事实。
每个年代,都色彩分明而富有层次;每个年代,都像那不知疲倦的滚滚车轮,是一个动态的历程。
对于个人来说,最大的惊悚莫过于——你身处其中却浑然不觉。
这是蒂姆·伯顿式的年代感,也是蒂姆·伯顿式的惊悚。
小象丹波诞生在那个年代的马戏团里,于是不由自主地成为了一场变革的主角。
起初是被动的。生就一双丑陋的大耳,使得丹波不能像别的大象那样表演传统马戏,而妈妈珍宝夫人为了奋不顾身保护它,成为了人类眼中的“疯象”,被囚禁起来,丹波想要改变命运和救出妈妈,只有一条路可以走——成为马戏团的明星。
那双巨大的耳朵,带给它的都是嘲笑,它是马戏团里多余且危险的一员。但生长在社会变革期的孩子具备了突破常规的思维。女孩米丽热爱科学,性格独立,早已向爸爸霍特摊牌,不会走他的路,此时决定以自己的头脑帮助丹波。
他人眼中的“废柴”,未必不是稀世之宝。米丽因为一根羽毛偶尔带来的契机,发现那双巨耳就是丹波的“翅膀”,它可以凭借耳朵飞翔。“生活总有这样的时刻,你被关在了所有的门外,你只能努力去寻找属于你的钥匙。”米丽和弟弟乔陪伴、鼓励着丹波,天赋异禀的丹波在马戏演出中也因为一根羽毛飞了起来,有惊无险。
这是1941版《小飞象》的结局,励志而温暖。但2019年的小象丹波,才刚刚开始它在人类世界的历险。
丹波一举成名,为马戏团带来了可观的票房收入,也引发了一场全新的利益博弈。
梦幻乐园的老板文德维尔,以“合伙”的名义骗美第奇签下了一纸合约,逐步掌握了对丹波的控制权。
拥有一座主题乐园的文德维尔,自认为站在产业发展的前沿,“你应该让人们‘来’你这里观看演出,而不是‘去’他们那儿表演。”
说的没错。做的也符合潮流。但利欲熏心的文德维尔没有认识到,每一次推动文明的变革,都坚守了人性的底线。
在小象丹波载着女空中飞人一起飞翔时,为了追求演出的震撼效果,他自作主张取消了防护网。
他背信弃义,将美第奇阻挡在核心管理层之外,并解散了包括“美人鱼”、“大力士”在内的马戏团成员,因为他们“毫无价值”。
为了隔绝丹波的寻母之路,他甚至命令属下将珍宝夫人“处理”掉。
一系列挑战尊严与良知的行为触发了终极矛盾。马戏团成员人尽其才绝地反击,营救了丹波母子,也掌握了自身命运的主动权。
小飞象的最终归宿在哪里?报纸上的头版明星?巡回演出的票房保证?
蒂姆·伯顿给出了又一个反转:丹波母子回到了故乡,在热带雨林中自由自在地呼吸和嬉戏。
重新开张的美第奇兄弟马戏团,实现了形式上的变革,人们从四面八方“来”到他们的乐园观看演出,更完成了思维方式的自我批判——野生动物不应作为人类的娱乐工具而存在,它们属于大自然。
迪士尼从未掩饰过对真人动画的执念。
迪士尼让灰姑娘回归了原色。2015年由真人演绎的《灰姑娘》对1950年原著动画的还原度几乎达到了90%。从女仆装到南瓜马车造型结构都如出一辙,只是在当代技术条件的帮助下使其更加瑰丽梦幻。宫廷风与田园风的人物服装,加上梦幻的土豪金南瓜车,片中的所有场景,都是少女们做梦都想在真实生活中体验的。花费550多个小时缝制、缀有10000颗施华洛世奇水晶的蓝裙子,让“男生看完都想穿裙子”。
灰姑娘,阿拉丁,那些古老的题材能够常演常新,大多是因为内核坚定,而理念更新。无论动画或是真人演出,不曾动摇对于真善美的坚持,更在此基础上大胆放飞对于新技术与观念的追求。
2019年的《小飞象》之所以值回票价,是因为它真的是一部全新的电影,其间包含了以最新特效技术呈现的励志故事,由此引发了关于社会变革的伦理探讨,而终于回归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永恒命题。
每个年代,电影都有不同的使命。
□刘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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