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超然台
□陈柏林
傍晚时分,舍弃雨具,我怀揣薄酒、香烛,又一次拾级而上,总有醉在这高台之上的憧憬和渴望,总有站在这里偷窥前世威严朝堂的窃想。
超然台,你用儒家的香油点亮灯盏,身披一件道家的衣裳,屹然站在东夷文化繁盛的驿站,让一代诗哲,享受莲花座上这无尽的温暖与吉祥。
贫乏的物质条件,悠远的文化积蕴,让苏子尚佛崇道的心灵在文化灿烂的古密州,暂时觅得一块干净的栖息之地。他采食杞菊,使白发渐黑;他洒涕循城拾弃孩,寄养百姓家中,按月支付米粮;文人情怀,让他在城墙废弃之所,建起了千古名胜超然台。没有埋怨,没有悲观,在大雪纷飞时节,依旧“试扫北台看马耳,未随埋没有双尖”。这双依然竖着的耳朵,是在倾听世风民怨,倾听朝野党争,倾听边防战事。
不知哪位同道文友,抢我一步早在超然台西侧的门楼上插好艾草。浓烈异样的香韵,在沉郁潮湿的空气中溢满了这千年名胜的阶梯过道。我把携带的苇叶、粽子和三柱香烛,在这台上摆好,让雨雾在睫毛上一点一点积聚成水珠。这是沾染了我灵魂气息的天的眼泪,亦如我这半生黑夜里的叹息。
苏轼二载密州岁月,尽管匆匆,但对他超然思想的形成,这块土地无疑起到了一个桥梁的作用。夫子云:“在心为志,发言为诗”,现实处境的触动,使一代词圣有了醍醐灌顶一样的转身。在230多首写于密州的作品中,看似写山吟水,实则是对这片土地的深深挚爱。在经历了人生悲欢离合之后,道佛之塔成了他温暖的思想畅游之处,正因为有了各种思想哲学的融合,使他做到了文人的自省、自重、自觉。卿卿我我的婉约词风,已担不起时代大儒对天地的叩问,担不起对官场文化的那一肚子不合时宜,担不起他洒脱、淡然、卓尔不群的超然之身。在修葺后的北台上,苏辙深解其兄心底的波澜,赠名超然台,以解苏轼思想上缠绕已久的郁结。苏轼酒量极小,但他却在密州大醉,他在中秋之夜通宵达旦,从此留下了一个与别处不同的苏子明月。
东鲁遗风,超然台上,好雨细撒,祭拜的香烟袅袅环绕,谁家的窗口琴音绵绵,还是那曲“将军令”,为脂粉裹身的北宋,呼唤栋梁才俊,力挽王朝覆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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