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仙花开蔻丹红
□周广玲
凤仙花,又名指甲花、小桃红等。因其花头、翅、尾、足俱翘然如凤状,故又名金凤花。凤仙花适应环境的能力很强,总是不卑不亢、尽情地生长开放,并且是那么高雅,那样认真。含苞时仿佛用一只手臂轻托一颗绿色的心脏,绽放时粉的、红的、紫的、白的、黄的层层花瓣与叶片呼应有致,含蓄娇羞,质朴无华。
小的时候,家乡的院落种满了凤仙花。每当凤仙花开出红色的花朵,绿叶红花在微风中轻轻地摇摆着,就像一个美丽的天使在翩翩起舞。凤仙花是染指甲的材料,明代瞿佑《渭塘奇遇记》一文有记述:“洞箫一曲是谁家?河汉西流月半斜。俗染纤纤红指甲,金盆夜捣凤仙花”,可见凤仙花用来染指甲古今皆有之。古时候蔻丹指代染过颜色的指甲,凤仙开花时摘下花瓣放在适当的容器里,捣成糊状,加上明矾搅拌过后,抹在指甲上,然后用布包裹一些时间,就能把指甲染成红色。
明人徐阶有诗云:“金凤花开色最鲜,染得佳人指头丹。”这种不怎么起眼的草本小花,却是那个时代女孩子夏季的最爱。元代女词人陆琇卿的《醉花阴》一词:“曲阑凤子花开后,捣入金盆瘦。银甲暂教除,染上春纤,一夜深红透。绛点轻襦笼翠袖,数颗相思豆。晓起试新妆,画到眉弯,红雨春心逗。”词中描绘了少女们用金凤花染指甲的方法和玉指的美丽,用仙葩和露,使纤玉染绛霞,在翠袖的映衬下,纤纤玉指仿佛是嵌上了一颗颗相思红豆。
用凤仙花做成的蔻丹,看似简单的妆品,却最是奢侈的,需要一个如诗的女子来诠释。凤仙花是女人花,“此花已有神仙福,愿在佳人指上香。”美好的夏天,爱美的女子在花间留恋采摘,细细地捣烂、敷染。那时候,每当凤仙花盛开的时节,我们女孩子就会聚在一起摘凤仙花,然后到毛豆地里采一些肥大的叶子洗好后晾干。把摘下的朵朵粉红花瓣,放进碗里,再放一点明矾,捣烂成泥,相互帮着把捣好的凤仙花,小心地放在指甲上,摊满抹平,然后用一片大大肥肥的豆角叶包裹起来,再细细地用线捆绑好。于是,我就翘着个兰花指儿,不敢乱动,生怕一不小心就把颜色弄没了。我大张着手指,带着甜美和幸福入睡。待得第二天早上,醒来便迫不及待地揭去这层层的包裹,十个小指甲全成了鲜亮的橙红色彩。
如今的女孩不愿再去费功夫,因为化妆品店里各种美甲用品数不胜数。可是,她们哪里知道这种纯天然的花瓣,还有治病和保健功能呢?凤仙花是一种中草药,对手足指甲有着治疗和保健的奇效。凤仙花的根、茎、叶、花、种子都是中药。全草名为透骨草,入药有活血化瘀、利尿解毒、通经透骨的功效。种子名急性子,为解毒药,有通经、祛痰、消积块的疗效。花汁有杀霉菌、癣菌的功能,可治疗顽固的甲癣、灰指甲等病症。
凤仙花儿,蔻丹浸心,染了夏韵,映红在我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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