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的征婚

□张光茫

现代社会，征婚启事多如牛毛，世人早已见怪不怪。可早在一百多年前，就有人冲破了千百年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传统束缚，大胆征婚，被传为美谈。

1900年，蔡元培的原配夫人患肝病去世。蔡那时才33岁，在江浙一带的文化界中名声渐起。夫人去世后，上门提亲的媒人络绎不绝，蔡不堪其扰。于是在书房的墙壁上张贴征婚启事一则，提出了自己的择偶条件：一、天足者；二、识字者；三、男子不得娶妾；四、夫妻意见不合时，可以解约；五、夫死后妻可以再嫁。

面对这则惊世骇俗的征婚启事，许多人被吓得退避三舍。蔡元培之所以这样做，无非是想向社会表明，他要为自己做主，求得一个如意自由的婚姻。后在别人的撮合下，蔡元培结识了江西才女黄仲玉。1902年元旦，蔡元培与黄仲玉在杭州西子湖畔举行了他一生中的第二次婚礼，这次婚礼可谓是中西合璧。蔡元培用红幛缀成“孔子”二字，代替房中悬挂福禄寿三星画轴的传统；并且一扫以往的繁琐仪式，只举行了一个小型的演说会来代替闹洞房。蔡元培此举意在改革社会风气，冲破陋俗，提倡男女平等。

1920年，蔡元培赴欧洲考察，其间，黄仲玉因病去世。此时的蔡元培已年过五旬，正担任北大校长，日常事务繁多。由于家庭和工作的需要，蔡不得不再次续娶。和上次一样，蔡再次公开了自己的择偶标准：一、本人具备相当的文化素质；二、年龄略大；三、熟谙英文，能成为研究助手。不难看出，蔡元培寻找的对象，不仅仅是生活中的伴侣，更要是事业上的助手。三年后，33岁的周峻走进了蔡元培的生活。这一次，二人举行了现代文明的婚礼，蔡元培西装革履，周峻则身披洁白婚纱。在婚宴上，两位新人还向大家介绍了他们的恋爱经过。

比蔡元培小几岁的章太炎，也曾有过被传为佳话的征婚经历。章早年患癫痫病，加上动辄言反满，所以被认为是个“疯人”。因此，门当户对的人家无人愿意将女儿嫁给他，母亲只好将自己的王姓陪嫁丫头许配给他。因无媒妁之言，故不能算是正式婚姻，只能算纳妾。而章太炎在文章或书信中提到王氏时也称其为妾。

1903年王氏去世，章太炎准备续娶，他在北京《顺天时报》上刊登了征婚广告。他的征婚条件大致如下：一、以湖北籍女子为限（章太炎为什么对湖北女子有好感？据说，是因为他曾对一位毕业于女子学校的湖北籍女子吴淑卿极为中意。吴对他似乎亦有好感，但此事不知为何最终作罢）；二、要文理通顺，能作短篇文字；三、大家闺秀；四、出身于学校，双方平等自由，互相尊敬，保持美德；五、反对缠足女子，丈夫死后，可以再嫁，夫妇不和，可以离婚。

章太炎的征婚广告登出后，一时引得社会上沸沸扬扬。各地报纸争相转载报道，而其中的“丈夫死后，可以再嫁”，更被当时许多人认为是荒唐透顶。章太炎的老友蔡元培看了征婚启事后，对章太炎说，“你老弟别挑选得太辛苦了，此事就包在我身上。”后来，蔡元培果然给章太炎介绍了他家乡的一位出色女子汤国梨。汤氏能诗善文，虽不是湖北人，但其他条件符合，与章太炎可谓是般配。

章太炎与汤国梨的婚礼由蔡元培担任证婚人；章太炎亲自撰写了结婚证书上的文字；孙中山和黄兴也先后致新婚贺词。

大师已远去，却留下了世人少见的征婚轶事，为那个动荡的年代增添了浪漫、美好的一笔。当代人能否像蔡元培、章太炎那样择偶，为自己而自由自在地生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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