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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在言外,抱朴守真

阳光报 2019-03-26 01:00 大字

■安黎

友人从中牵线,促成我与李孟进绝无仅有的一次潦草相见。在寒流肆虐的马路边,冻得瑟瑟发抖的我们,寒暄了寥寥数语,就各奔东西。从略带尴尬的交谈中,令我暗自惊讶并有所不适的是,相约见面的两个人,彼此间竟如此地陌生:我对他的情况知之甚少,他对我也近乎于一无所知。

李孟进尽管留着光头,但面相却毫无恶煞之气,反倒给人以敦厚实诚的印象。与那些装束极度夸张的书画界江湖术士相比,李孟进显得内敛而低调,像土坷垃那样质朴无华,又像野草那般无修无剪。他不装腔作势,无油嘴滑舌,闷头从艺日久,似乎连言语都变得格外悭吝,对人情世故都有些弃之不顾。

绘画,究其实质,是画家人格之形态和艺术之功力的具象化。也就是说,有怎样的人格操守和艺术磨砺,就会呈现出怎样的画面与画风。“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一个画家素养之高低,格局之大小,无需多言,皆悉数渗透于那一笔一划之中,弥漫于那一图一形之间,既难以蒙人,亦无法欺世。

纵览李孟进的绘画就会发现,他的画作不属于士大夫阶层闭门造车的产物,而是源自于天地间野蛮生长的“自我生成”。换句话说,就是他的绘画,并非苗圃中被精心栽培的花卉,而更像是半坡里野生的坚硬而壮实的杂木,在栉风沐雨中,映现着随心所欲的特质,不矫不媚,无脂无粉,原生原态,本质本色。这种画风的形成,我以为还不能简单化地归之于画家对技法的自觉遴选,而更为深层次的,是画家内在精神倾向的自然外露。绘画之所以不同于摄影,就在于它不是对客观世界的照猫画虎,而是对客观世界的主观化重塑。成语“胸有成竹”,揭示出了这样一个事实,即画家的笔墨之竹,非河岸溪边之竹,而是心里梦里之竹。世间的绘画,不像一加一等于二那样通透明了,而是宛若蜜蜂采花后的酿蜜,必然要经历画家大脑的重新构图与配置,从而才能肩负起画家对人生的思考和对世界的言说。李孟进的绘画带有开天辟地的洪荒之美,带有天高地阔的辽远之势,究其本意,无疑是他想通过画笔,在向坚韧和蓬勃的生命致敬,在向素朴和博大的灵魂行注目礼。擅长以花鸟为取材对象的李孟进,其诸多的作品,都在围绕牡丹而展开。那些千姿百态的牡丹,既是他画技日趋臻美的明证,又是他精神领域托物言志的载体。他画笔下的牡丹,无论是从色度上,还是从气质上,都和其他画家的牡丹,有着微妙的差别。在世俗的意义上,牡丹是富贵的象征;但在文化的语境里,牡丹却堪比贵妃,富而不贵,艳而不雅,华美之中沾染着太多世故的俗尘。但无论遭到怎样的贬损,能被追捧为花中之王并被屡屡选为国花,牡丹的地位明显要比其他花草高出几许,身份也更为显赫,相应的,人赋予其的待遇也就更为优厚。令人讶异之处在于,李孟进画中的牡丹,无养尊处优之态,无矫揉造作之姿,反到像性格耿直行事风风火火的邻居大妈一般,彪悍而泼辣,倔强而执拗,出身低微却不卑不亢,命运多舛却斗志昂扬。这种牡丹,毫无疑问更像是沦落山坳顽强生长的野牡丹。野牡丹不被恩宠,不被娇惯,妖娆于塬畔,绽放于丘陵,在石缝里挺拔,在野风里绚烂,既汲取日月星辰之精华,也历尽风霜雪雨之磨砺,一经绽放,就光华夺目——李孟进能在牡丹花都洛阳全国性的牡丹绘画比赛中,一显身手,一举夺魁,并震动画坛,我想肯定不是因为他绘画技法的娴熟与练达,而在于他能独辟蹊径,意在画外,不仅绘制出了牡丹的风姿,更挖掘出了牡丹的魂魄。

当然,李孟进的取材,绝非仅限于牡丹,而是丰富而繁茂,有山有水,有枝有叶,有奇崛的峰巅,有奔涌的溪流,有婷婷玉立的荷花,迎寒怒放的红梅,有栩栩如生的雏鸡……就技法而言,李孟进也堪称“木秀于林”。除了磨砺之功的不同凡响,他更注重和执意于“工夫在诗外”的一己选择,常常以无声代替有声,以留白填补空白。也就是说,他的画不躁不浮,不油不腻,不拖泥带水,貌似简易却不简单,貌似粗疏却形神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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