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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望春节闲谈

金胶州 2019-02-13 08:31 大字
林祥

我的家在农村,有着参差的砖缝,宽阔的院子以及湛蓝的天空,一片安静,唯有春节期间是最为热闹的了。

院子的安静从春节前六天被打破了,每当这一天,不到7点,天还未完全亮的时候,屋前屋后簌簌的脚步声便总能将我从睡梦中惊醒,期间夹杂着牛的哞哞声,车轮嘎嘎的滚动声,人不时的呵斥声以及男人女人间的谈话声,交织成了一首杂乱而又和谐的乐曲,提醒着我即将到来的春节,这即将结束的一年。小时候,父母在这时候总是要我快速地穿戴好,收拾收拾便兴冲冲地赶往集市,搜罗一切春节必备的东西,焚香、焚炉、蜡烛、烧纸等都是要提前准备好的。当时的集市用人山人海来形容也不为过,密密麻麻的,人声鼎沸。怕把我挤丢了,父亲总是让我跨坐在他的肩膀上,双手扶住他的耳朵,这时的我就有了一种超越众人的优越感,颇有一种满足。而后我便骑着父亲串走于各色各样的地摊,甚至为了一副对联,要货比20家,相中了便与摊主不断地讨价还价,磨蹭了半天也不肯买下。摊主也不恼,仍笑眯眯的不松口,仿佛连脾气也被春节喜庆的气氛同化了。最后的结果往往是双方各退一步,皆大欢喜。这样年复一年,我已能将大半个集市的人都混熟了,也总能趁机捞点好处,得些好吃好玩的小玩意儿。

随后的几天,贴完了对子,不知不觉中便到了这一年的最后一天,中午全家聚在一起,互相表达过年时的喜悦与期待。下午,男人与女人们便兵分两路,做春节前的最后准备。男人们便纷纷搬起早已准备好的鞭炮、礼花赶往坟地扫墓,而女人们则要留在家里包饺子。我因为年纪太小只能称作女娃不能算作女人也被允许跟随着男人们。这时的路上来来往往的几乎全是男人,推板车的、骑自行车的、开汽车的,蜂拥般地涌入坟地,远远的在路口便可听到鞭炮的噼啪声。直至有一年我在供奉祖先的供桌前说了句爷爷认为不吉利的话而不被允许随行后,便再也没有去过坟地。我在心里不断地嘲笑爷爷的迂腐,对此撇嘴不已。

除夕夜是最为轻松快乐而又充满期待的时候。小子们总是被允许在饭前放自己喜爱的鞭炮,女孩子们却只能在旁边观看。我可是不管这些的,带着爱和大人们顶着干的叛逆劲儿,总是会趁大人们不在的时候去尝试,衣服上也在所难免地要烧上几个洞,让母亲有理由唠叨上一阵儿,久而久之,便也对此失去了兴趣。

吃完年夜饭小辈们磕完头领了红包后便是艰苦而又漫长的守岁时间了。每到这时,母亲总是要重复那老掉牙的故事,如今看来虽然幼稚,却也着实糊弄了我一阵儿。

每年也唯有在春节时才能回忆起我那少的可怜的关于童年的记忆,断断续续地出现在脑海中,装的满满的全是温馨与幸福,也每每让我升起了对来年的无限期待与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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