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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鞋写满人生的故事

梧州日报 2019-01-21 09:07 大字

小小的鞋子,陪同我们走过一生。一双鞋子,记录了文明的方向,映照出时代的风采。它点缀、美化了我们的生活,盛装着我们前行的脚步。

我们家中兄弟姐妹六人,那时住在乡下,鞋子全是母亲一针一线纳出来的。一门小小的手艺,油灯下,一把旧布,在母亲的手里,变魔术似的,就焕发出新的生命。花布、旧布,大布、小布……剪刀一过,就铺陈出新的情景,幻化成大小不一的布鞋。打底、纳线,细细密密的一针一线,密密细细地将家缝进鞋子中。千山万水只等闲,行到哪,家就带到了哪。多年之后,轻轻触摸曾经穿过的布鞋,那温暖,仍在冬日里散发出无尽的温度,那温情依旧直抵人心。回想起来,那精致的布鞋,就是在油灯的映照下,现出了雏形。布鞋做好后,伸出双脚穿起来,试了试,还真合脚。那时的布鞋,就成了我们儿时特别的礼物。

布鞋伴随我们走过童年和少年时光。

后来用上了塑料凉鞋,雨天出门就方便多了。比之于布鞋,塑料凉鞋破损了还可以修补,剪一块塑料,用手托稳损伤的部位,将烧红的火钳放到受损处,再将剪好的塑料往火钳上轻轻往下一按,就粘得紧紧的了。随后再次将另一面火钳放入火中,再将烧得通红的火钳往补好的塑料来回按数下,鞋子便完好如新。有的料子,穿起来还软绵绵的,不小心沾上了泥污,可以随时清洗,这时候,塑料凉鞋就成了心爱的宝贝。我们这些小屁孩,少不更事,吵着要换新的塑料凉鞋。父母就定出方案,许诺考试成绩上去了,就以鞋为奖。勤能补拙,我们私下里攒足了劲儿,硬是用笨鸟先飞的毅力,将成绩慢慢提高。我们先后都穿上了塑料凉鞋。后来才知道,这种凉鞋比硬邦邦的凉鞋,价格上翻了个滚儿。那个年代,家贫如洗,父母咬紧牙关,兑现了诺言。

有人曾经送给我一双劳保鞋,我间接享受了别人的福利,心中也是乐滋滋的呢。有个表兄从军,给我寄了一双军用皮鞋,结实、耐用,铮亮铮亮的,特别招人喜爱。平时我轻易不穿上它,只有外出或参加活动,才偶尔用上一回。

少时天气炎热的时候,我习惯当“赤脚大仙”。到了异地求学,我才拥有了自己的球鞋。跑步、健身、打球,有了一双梦寐以求的球鞋,能够同运动员一样,在运动场上挥汗如雨。也许说不上英姿,说不上英俊,但多了一双球鞋,心中还是油然而生出一份从来没有的臭美。我对球鞋特别呵护,脏了就给它洗个白白,走在路上,感觉整个人儿好似也年轻了几岁。

后来,布鞋过时了,塑料凉鞋也过时了,人们发现,街上身着高跟鞋的少女少妇多了起来,细细的鞋跟轻轻敲击路面,清脆的声音,有如一支支轻音乐,又如一首首平平仄仄的小诗,一声一声地打入耳朵里。商人捕捉到了商机,加大了引领潮流的力度,开网店、设专卖店、推出直销模式……各种款式的高跟鞋,就传遍了城市、乡村、学校、工厂……鼠标一点,网购的鞋子用不了多久就到手了。

如今,许多人家手中宽绰有余,鞋柜里,皮鞋、运动鞋、高跟鞋、拖鞋……五光十色,款式各异,让人目不睱接。四季鞋袜,琳琅满目,补丁鞋几乎没了影子。

如今,参加宴会,外出学习,我已经习惯穿着皮鞋上路了。皮鞋早已不再让人侧目,但依旧没有过时,照样让人自信满满,意气昂扬。有意思的是,早已近乎绝迹的木鞋和布鞋,由于环保、自然和简朴,好似又回过魂来,成了众人追逐的时尚。山不转水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一双鞋,记录着人生的甜酸苦辣,写满了人生的故事。这是不同时代的侧影。(蒙子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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