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访晚清那弯残月(下)
□ 薛元敬
古往今来,凡先驱者多不为时容。觐堂公当时不少改革的主张饱受守旧派攻击。为安全计,他“只能做而不能说”。所以,除奏章与一些书信外,尚未发现他的著述传世。但其奏章与书信中有两句话足以代表他复兴中华的决心———
其一是在同治二年,觐堂公力主变革军队装备与建制在京师成立装备洋枪的新军而遭受守旧派的攻击,他为此上疏反击:“若徒以口舌争胜,而不求自强,终非长久之策。此军练成,使西人目睹富强,可息其要求之念,亦安内攘外之至要也。”
其二是兵部侍郎郭嵩焘被派为清廷第一任驻英大使,被清流们骂为“事鬼”并遭围攻时,觐堂公致信支持郭嵩焘:“吾两人以洋务为诟天下,其庶几奠安国家,一滞斯言乎!”
这让我看到觐堂公“负天下之重而任其谤”的决心。
在“任其谤”的《梅花桩》传说中,金夫人是外国侵略者进贡给焕公的一个“洋妞”,是导致觐堂公被砍头的“红颜祸水”。但据相关史料,金夫人其实是浙江平湖县人,从小就受到很好的教养,十七岁嫁给觐堂公,持家四十年,是觐堂公事业有成的贤内助。在儿子薛华培入仕之日,金夫人担心儿子在官场为利欲所诱,曾反复告诫:“仕途清苦,励节为准,往往不求贪而贪至,汝其勉之,勿丧吾家清德”,并监督其行。
咸丰十年(1860年),觐堂公临危受命江苏巡抚署两江总督,时上海正面临十数倍强敌进攻,势如垒卵。金夫人为帮助焕公激励士气,竟散财犒军,从七月初二至初八,在官舍井畔抱着刚到四岁的女儿坐了七昼夜,并发誓说,只要上海城破,就跳井以殉。
七天七夜后,围攻上海之敌被打退,觐堂公也因此得皇上赏头品顶戴。
觐堂公去世后,因这“力守海滨以待援师之功”得到朝廷封赐,并得到很高的评价。对他秉公办事方面为:“不为苛细,尤严邪正公私之辩。”对他锐意改革方面为:“公为政持大体,高瞻旷览,归画远利。”对他用人方面为:“即有造请,必视其立身植行,可择而取。”对他创办新学为:“购置尊经书院有关吏治及人才学校之原,其功尤伟。”对他总的评价则是“延庆一身,光明俊伟。终其所怀,己溺己饥……”这里的“己溺己饥”,乃指觐堂公“关怀百姓疾苦,以消除为己任”之意。只可惜觐堂公生不逢时,在时人饱受外国列强侵略且又尚未意识到洋务对中国发展的重要性时,率先在中国搞洋务,以致经常遭受守旧派的攻击与不明真相的百姓误解,不得不抱残守缺,带着一身伤痛与残缺的民族复兴梦含恨而去。
“古人今人若流水,
共看明月皆如此。
唯愿当歌对酒时,
月光长照金樽里。”
李白这曲《把酒问月》流传千古,在诗人笔下,月色之美被形容得如可揽接。而诗人对宇宙的遐想,更引起一番人生哲理探求,让读者在时间和空间的主观感受中,体味着对宇宙和人生的深层思索。
父亲当年那声长叹,或许,正是借李白这《把酒问月》,希望我正确面对人生。就如面对这月亮,无论是阴晴圆缺,只要心中保持着对未知与美的探索与追求,那它就永远是美的。也如觐堂公,无论遇到怎样的艰难曲折与误会唾骂,只要坚信自己是在为国家与百姓的利益努力,那就正如他所说的:“我们两人以洋务为诟天下,其庶几奠安国家,一滞斯言乎!”
写到这里,再次仰望在宁静浩淼的天空瑀瑀而行的如钩残月,我突然感到,那所谓残缺部分并非残缺,不过是因我们的视线被挡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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