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母亲过中秋节
□张兰金
我从公司回到出租屋,看墙上的日历,明天就是中秋节了。脑子里便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话,我赶紧拿着钱包和钥匙出门,去超市买了月饼和一些补品。
第二天我回到家门口,突然想给母亲惊喜,就悄悄地进屋,把东西放在客厅里,却不见母亲的踪影。我来到母亲的房门口,门虚掩着,我轻轻地推开门,见母亲背对门坐在椅子上,从她的肩膀看过去,有一截照片露出来,里面传来压抑的抽泣声,还不时地用手抹着眼泪。我知道母亲又在思念父亲了。我的眼睛瞬间朦胧了。我悄悄地退到客厅,然后大声喊:“妈,我回来了!”屋里传出母亲“哎”的声音,过了一会,她从屋里走出来,眼睛红红的,带着鼻音对我说:“回来就好。”
晚上吃饱饭,我和母亲聊起我在城里遇到的趣事,母亲高兴地笑着。看着母亲的笑脸,我心里一阵柔软。一直聊到月亮升起的时候,我们拿小桌子到院里,摆上月饼和水果。坐下来后,看到母亲的眼里有着淡淡的忧伤,慢慢地脸上变得柔和起来。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那次你爸把我支开,我并没有走远,听到你爸对你说的话了。你爸说的那些话,其实是有故事的。”
原来有一次母亲上街帮外婆买药,来到药店门口,她就把钱包拿出来,突然钱包被抢走了。母亲急得大喊:“小偷!”然后追上去。有个人却比母亲跑得更快,刚转过一条街,就有人把钱包递到母亲的手里,这个人就是父亲。母亲对父亲说了几次谢谢,这可是给外婆买药的钱。当母亲抬头,看到父亲身形高大,一张俊帅的脸,母亲的脸顿时娇羞不已。父亲见母亲长得眉目清秀,很是欢喜,两人的情愫暗暗滋生。
后来父亲在中秋节这天,带着礼物去母亲家提亲。父亲喜滋滋地对母亲说:“今天是中秋节,以后每年的今天我都陪你一起过。”说完,还幼稚地跟母亲拉钩,母亲笑了,眼里泛起了幸福的泪。婚后,父亲什么活都抢着干,就怕委屈了母亲。而每年的中秋节,父亲无论多忙,都会陪母亲度过。
母亲生下我后,一家人幸福地生活着。可天有不测风云,我读初二那年,父亲身体不舒服,去医院检查出是肝癌晚期。父亲在临终前,拉着我的手,艰难地说:“我答应过你妈,每年的中秋节都陪她过。这天是我和你妈定亲的日子。可我不能陪她了,以后就由你陪着她,务必陪着她!”
母亲的眼睛泛起了水雾。我的眼睛也朦胧一片,轻轻地拥着母亲,说:“妈,你别难过,你还有我呢。爸爸会一直跟我们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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