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繁死于自己剑下,唯一活口也自杀
(07)
赵不尤送走张择端,回到船上。
万福说:“郎繁的死因,仵作也检验过了,胸口中了一剑,当即死亡。凶器在郎繁身下——”是一柄短剑。赵不尤认得,这是郎繁的义在剑,剑名取自孟子:“言不必信,行不必果,惟义所在。”
赵不尤又接过万福递过来的布包,里面是两部书,一部《孟子》,一部《六韬》,仁义之道与兵书战策,正是郎繁胸中两大志愿。
赵不尤心中又涌起悲意,默默不语,他知道这两样东西还得作证物,便交还给万福收好。
“那个谷二十七是否又审问过?”
顾震道:“我已将他押到开封府,交给了推官。不过,昨晚我们已经再三问过,估计再问不出其他新东西。我已经派人去城里四处查访那道士下落,百万人中找一个道士,难。不过,眼下知道他是林灵素,或者会有些线索。”
赵不尤沉声道:“这日子是特地选的。谋划之人,本就是要趁人多,动静才大;清明,装神弄鬼正应景,又合‘天地清明,道君神圣\’中的‘清明\’二字;昨天郊外到处烧纸钱,也好烧木筏,毁踪迹。”
赵不尤越来越觉得,郎繁和章美同天离开,恐怕并非偶然。章美至今不见踪影,让他隐隐有种不祥之感,有些不愿面对。
告别顾震,赵不尤过了虹桥,来到汴河南岸。
汴京往应天府的客船都在这一带等客,分早船、午船和晚船。寒食那天,郎繁搭的应该是晚船。晚船常日有三五只,都泊在岸边。他一只一只挨着问过去,那些船主都不记得。一直问到梢二娘茶铺后的最后一只船,船主叫贺百三,赵不尤坐过他的船,认得。
“你可认得礼部那位膳部员外郎郎繁?”
“是不是东水八子里的剑子?”
“正是他。”
“东水八子常在对岸的老乐清茶坊聚会,赵将军要问他什么事?”
“寒食那天下午,他有没有搭你的船去应天府?”
“寒食?我想想看……那天一共搭了十来个客人,没有他。”
“哦,多谢。”
晚船常日只有这五只客船,都不记得郎繁,郎繁搭什么船去的?难道是走陆路?
赵不尤转身边走边想,忽听身后贺百三唤道:“赵将军,那天剑子虽没见,但见着策子了。”“哦?”赵不尤忙转身回去,“你是说策子章美?”
“是。那天快开船的时候,他急忙忙赶过来,说要搭船。”
“他要去哪里?”
“应天府。”
“他在应天府下的船?”
“对啊。”
赵不尤压住心底惊诧,慢慢问道:“他带了些什么?”
“什么都没带。我当时还纳闷,出远门竟空着手,连个包袱都不带。”
“上了船后,他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他一直沉着脸,像是有什么心事似的。第二天船到应天府,他就下船走了……”
赵不尤正独自在书房中思忖案情,忽听到院外敲门声。他忙擎着油灯迎了出去。
“不尤,这案子不能查了——”顾震走到院中,却不进屋,“方才府尹大人急命人召了我去,说这案子就这么搁下,不许再查。”
赵不尤听后心里一沉:“果然如此——”
“你早料到了?银帛上添的那两个字?”
“从一开始我便有些担心。不管有没有那两个字,这件案子恐怕都难查下去。能捉出元凶倒也好,但这案子极难查,若查不出结果,谁主事谁便自造箭靶,给人口舌,到那时,上书弹劾的人便会一拥而上。”
“嗐!这我倒没细想过。府尹恐怕是上报给刑部,刑部又上报给丞相,那王黼才任丞相不久,首先想的自然是要避祸远嫌。不过,若单是这样,也好办,只要有破案之望,他们恐怕也想要这个功劳。偏生牢狱里又出了件事——那个船工谷二十七自杀了。”
“自杀?”
“是服毒自尽。因他还不算罪犯,狱卒没有给他换囚衣,也没仔细搜,他身上藏了个小瓷瓶,瓶里装着毒,趁人不注意,偷偷喝下去死了。他是这案子唯一一个直接见证,眼下这见证人也死了,案子就更难破了,府尹大人也就不愿再让这事沾上身,说能压则压。我们也只能听令。”
赵不尤沉默片刻道:“他管不到我。二十几条人命岂能这么白白死掉?”
下期关注:巧遇墩子郑敦,揭开章美深藏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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