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择端协助办案，对应草图认尸
（06）
赵不尤和宋齐愈、郑敦告别，独自骑马出城，回到汴河岸边那只新客船。
郎繁已死，章美又失踪，这件事越来越古怪。二人同时出事，是偶然还是彼此有所关联？如果有关联，会是什么事，让他们两个一个送命，一个失踪？
八子中，除了简庄，章美是最沉稳的一个。这样一个稳重笃实之人，为何会在殿试前夕忽然失踪？
至少可以肯定，让他失踪的原因一定意义重大，重过殿试，重过他自己的前程。
驱马刚上虹桥，赵不尤就看见御苑画师张择端正在画昨天的河景。
赵不尤看着张择端如此谨严，心里一动，“我有件要事拜托你，择端能否跟我到那船上去一趟？”
张择端收拾好画箱，随着赵不尤下了桥，才拐向左岸，便听到顾震在高声呼唤：“不尤！”
赵不尤和顾震、张择端一起登上那只新客船。
连郎繁在内，船上二十五具尸首，都齐摆在前面大舱中，尸身上都盖着竹席。
赵不尤引着张择端走到舱门边：“择端，这些人你帮我辨认一下，是否昨天那只消失客船上的人？”
张择端一看到这么多尸体，顿时有些怕。赵不尤温声安慰道：“你要画昨天正午的河景，那只客船恐怕是画眼吧？”
张择端惶然点点头。
赵不尤继续道：“那船最初遇险时，船上的人一个个都还活生生，只过了一会儿，便全都丧了命，而且至今身份未知，缘由不明，凶手更是不知下落。顾震兄和我目前正在追查这桩凶案，但若连死者是谁都查不清楚的话，其他就更无从下手了。”张择端听了，又向舱门内怯望了一眼，低头想了片刻，才抬起头说：“好，我去看一下。”
他放下背着的画箱，打开箱盖，在里面几十张纸中翻检，他找出其中一张，图上正是那只梅船遇险时的草图。赵不尤和顾震看了大喜，万福更是探头惊叹：“昨天我见到的就是这样！”
张择端勉强笑了笑：“船上有五六个人的脸，我记得不太清，不知道能不能认得出来？”赵不尤忙道：“不妨事，能认出多少算多少。”
顾震和万福先走进大舱室中，赵不尤伸手揽着张择端也跟了进去，来到左窗下第一具尸体边。赵不尤安慰张择端道：“以你的眼力和记性，只需看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张择端仍不敢看，微颤着声音，指着手中草图中央道：“我已经看了一眼了，是船顶上拔掉船桅插销的这个船工——”
赵不尤看那尸体面部，果然如张择端所述。
张择端继续一一辨认，除了郎繁之外，二十四具尸体中，他能完全断定的有十五人，略有些犹疑的四人，剩下五人中，有两个当时只看到侧脸，不敢确认，其余三人则全无记忆。
总体而言，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昨天梅船上的人，除四五个外，和张择端草图也大致能一一对应。
“幸亏来了一趟，这样船上人的面目便全都能画得真切了。”张择端走出舱室，擦掉满头汗水，苍老过年龄的面上竟露出淳真喜色。
赵不尤笑了笑，这画痴除了画之外，再不关心其他，刚才见到死尸还怕得发抖，这会已全然忘记，又回到他的画上去了。
“择端，那船消失后，一个道士顺流漂下来，那时你在哪里？”
“还在虹桥上。”
“那道士身后立着两个小道童。你可看见？”
“嗯。对了，其中略高一点那个道童，是图上船顶这个，不过换了衣服——”
“果然——”赵不尤看着草图中央，一个妇人牵着个孩子，站在船顶，挥手呼叫。道童和道士一样，不可能凭空出来，自然是梅船上原先就有，船顶那孩子应该就是道童之一，另一个孩子当时恐怕藏在船舱内。现在这猜测从张择端口中得到了印证。
赵不尤停住思绪，又问道：“那个白衣道士你自然也看了一两眼？”张择端犹豫了片刻，才道：“那是林灵素。”“林灵素？”旁边顾震和万福一起叫起来，“那个玉真教主林灵素？他不是死了？”
赵不尤听了也很惊诧。
张择端慢慢道：“我也知道林灵素已经死了一年。不过昨天我一眼看过去，就认出是他。”顾震问道：“这么说他没死？这案子越来越乱了。”
下期关注：郎繁死于自己剑下，唯一活口也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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